晚熟的人: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莫言 著 / 晚熟的人 / 人民文学出版社

文图 / 左叔

打开新建文档,面对一片白茫茫和闪烁光标时,脑袋里忽然就想起社会学者黄灯的那本“调研报告”式的作品《大地上的亲人》。

大师莫言的《晚熟的人》跟《大地上的亲人》,在形式体例上,是完全不同的维度上的作品,但细想想它们的内核,似乎又有很多的共通之处。

这两个作品,都能算得上是一种“回望”。于人生的某处,停下来看看静水流深的生活是从何处来的,而那些即将消逝的一切,又会归寂在什么地方。这里面有缅怀、有怅望,或许还有一丝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许是给自己的;血肉相连撕扯不开的体恤和怜悯,也有可能给那些曾经给予自己爱与伤的那些人的。

不知道在哪里读过,具体的表述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依稀印象里,有人花了很大的一番笔墨,试图将创作者与生他养他的一方土地之间的关系厘清,举了好几个例子,其中就有一句“莫言,断然是离不开高密东北乡的”,还有一些文章标题更为现实且直接,比如“将高密东北乡安放在世界文学的版图上”。

一方水土,满纸荒唐,说到底还是离不开人呐。就像在这本《晚熟的人》当中,在《左镰》《诗人金希普》《红唇绿嘴》《火把和口哨》等等的故事里,鲜明生动的依旧是其中的人物。那些莽原上的寻常人,用一生的磨难将平凡铸造成传奇。当然在这些传奇之中,有文字镀上金身上的因素,也是人情过近难以直面的难处。纵使莫言这般老辣的创作者,同样需要面对在虚与实、爱与恨之间找到平衡点的境况。

对于书中“前尘往事”,莫言如此写道,“这是1966年8月份的事,那时候的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如今回想,如同噩梦,但噩梦中似乎也有浪漫和狂欢的成分,甚至还有艺术,这是否是少年的错觉,还真不好说”。

亦真亦幻,如梦如烟,我在奔五年纪,偶尔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也是这一种难以描摩的感受。

不过,有一点我是肯定的。回忆,也未必忠实于我们,在截取、咀嚼、回溯的过程中,我们会放大一些细节、找到一些由头,甚至会篡改一些内容,但它却也是因为这些过程才又变得更为忠实于我们,不是现实的“实”、真实的“实”,它更接近于艺术的“实”,是我们在心态、心境、心理上的“实”。面对不堪回首,我们想要抚平伤痛,接纳包容,需要靠这些“实”来帮助我们,迈过那些难以挣脱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