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晚餐放进抽屉:穿心而过的太阳粒子

[韩]韩江 著 / 卢鸿金 译 / 把晚餐放进抽屉 / 九洲出版社 / 磨铁

[韩]韩江 著 / 卢鸿金 译 / 把晚餐放进抽屉 / 九洲出版社 / 磨铁

文图 / 左叔

印象里,读诗集这件事情,每年好像都是“配额制”的。春天一本,秋天一本。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少也少不到哪里去,像是某个人生中的“定数”一样。

等我意识到行为里存在某种“规律性”时,自然而地会想要找到那个原因。会不会从“源头”起,在社交媒体碎片化传播的今时今日,整个出版业对于出本诗集这件事情,已经不那么热衷了呢?

如果还要再去上溯再前一些的“源头”,会不会从创作者的角度来看,如果作品没有足够的文字体量,没有办法孕育出一个大的IP,没有办法被改编或者影视化,写作这件事情的“世俗价值”就没有办法实现最大化了呢?会不会因此那些原本要以诗歌形式来面对读者的纷杂意象,被作者悉心珍存了,悄然孕育着,隔了一些时日换了一个面貌,才有机会与我们见面了呢?

读韩国作家韩江的《把晚餐放进抽屉》里,我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几个问题。当然,答案并不在这本书里。这本书,解开我疑惑的,是另外一些问题。

[韩]韩江 著 / 卢鸿金 译 / 把晚餐放进抽屉 / 九洲出版社 / 磨铁

[韩]韩江 著 / 卢鸿金 译 / 把晚餐放进抽屉 / 九洲出版社 / 磨铁

在读韩江这本诗集之前,我读了“ta”的短篇小说集《植物妻子》,那是我第一次读“ta”的作品,从腰封的介绍上知道“ta”是布克国际文学奖的得主……并且还洋洋洒洒地写了一些什么……

但隔了一段时间,读到《把晚餐放进抽屉》时,我回想起是否读过“ta”的作品里,脑海里一直在用“ta”来指代韩江,是因为我在阅读《植物妻子》的过程中,其实没有感受到太多“女作家”的印迹的,在我模糊的意识里,一直认为“ta”是个男的。

这本诗集的装帧设计是“匣”式的,里面附赠了一张卡片式的简介,上面有一张侧过脸去的照片。哦,原来“ta”是“她”啊。

[韩]韩江 著 / 卢鸿金 译 / 把晚餐放进抽屉 / 九洲出版社 / 磨铁

[韩]韩江 著 / 卢鸿金 译 / 把晚餐放进抽屉 / 九洲出版社 / 磨铁

可能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之后,诗集里面的一些女性的印迹便慢慢地浮现出来了。《植物妻子》那本小说集里面,韩式的人性幽微的东西,也慢慢地有了落脚点。小说演绎多半都是“他者”的故事,而这些故事的本源却是创作者的“自我”。

在诗集里,我们能读到它们尚在胚胎状态时的样子,形状还没有完全固定、轮廓边缘不那么清晰,可以拿捏、把玩,却又无法贴近、深入的。与每个人的理解、认知、感受,隔着一层朦胧的“肚皮”。

我隔着这层“肚皮”,读到了幽暗的感受、结痂的伤痕,还有一些是对自己的质疑和认同。这些思辩性的火花总是灵光一闪,然后迅速消失不见,来不及捕捉,就又淹没在那些那个词汇之中:心脏、血管、冬天、早晨、羽毛、黑暗、沉默……六边形的雪花、倾斜行星的轴心、没有水气的悲伤……

呼呼啦啦地,就像太阳发射而出来粒子一样,从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里穿心而过,改变了什么,却没有流露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