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千鹤子的午后时光:B面的絮语

[日] 上野千鹤子 著 / 熊韵 译 / 上野千鹤子的午后时光 /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 磨铁

文图 / 左叔

这本书的封面,是容易让人心生“刻板印象”的。没读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本书会是那种非常“女性视角”“生活情调”的作品。

和煦的斜阳、淡淡的香氛、精致的摆盘、浅浅的闲聊……大概就是由这些芜杂的细节,不断叠加累积最后成一泓浅浅的池水,一阵风轻拂过,荡起粼粼的波纹,合上书页,一切归于平寂,什么都不曾改变。这几年,类似的书有很多,迎合了这个时代的阅读,对于“轻薄”的诉求。

事实并非如此,这本书没有想像中的那样“轻薄”,尤其是思想和认知层面上。我已经过了四十不惑的年纪,虽然它在文本层面上仍旧离不开女性生活的探讨,可是在读它的时候,仍旧会觉得像是在面对一位“活通透”了的长者,时不时地会被字里行间的一些思考深深的吸引。

说实话,有些想法也曾在我脑海里闪现过,但也是只是浮于表面,也不曾往细处、往深处再想想。原因大概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自己年纪和阅历还没有到那个层次,另一个方面是在烟火生活中穿行,感性的认知、细节的浮沉,始终还是多于理性的思考的。

身为社会学者,又“身体力行”地实践了某种可以被贴上标签的生活方式,上野千鹤子在这本书“轻薄”的表象之中,在关于原生家庭的探讨之中,在关于兴趣爱好的描述之中,在关于人际关系的处理之中,还是埋下了她深切的思考的。

个人比较欣赏的地方是面对年纪、面对衰老、面对时光的流逝、面对必然的死亡以及面对那些毫无必要的人际关系经营,所持的“豁达”状态。

这种“豁达”并非我们通常理解的“我不在乎”,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坦然,是知道一个人、一个团体乃至一个社会“自体旋转”的规则体系,却又能够在规则与规则之间,找到让自己觉得身心舒畅的“缝隙”。我这个年纪,虽然也勉强摸到了这些规则体系的边缘,看到了大概的轮廓,却还没有找到一个让自己觉得自在的“缝隙”。

当然,我也看到了她的“矛盾体”,这个“矛盾体”可能也不仅仅局限于上野千鹤子一人,似乎在我的“刻板印象”之中,仿佛是东瀛岛国本身就自带了这种看似不可调和又能逻辑自洽的矛盾,既有细致度上极致追求,又有俯仰可拾的“小确幸”,同时还有混合了诸多复杂因子的“物哀”。
在这本的后记中,上野千鹤子提到了最初在考虑定书名的时候,有想过叫《B面的絮语》经历过音乐随声听,卖过卡带的人大概会知道这个“B面”代表了什么,在创造主打歌,迎合市场的同时,可能也要放一些彰显特质,流露心迹的作品。A面和B面,在主旨和诉求可能就是一个矛盾体,但是这个矛盾体却又恰好合成了一体。

我想,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有类似的状况,以自洽的办法圆融了一些看似不可调和的问题,借着“B面”这个管道多絮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