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 左叔
之前看过一个Paipi酱的视频,一堆人坐在一起策划想要做一期给孩子们推荐文艺作品的视频。Paipi酱提了很多作品《泰坦尼克》《白雪公主》《西游记》……都被一众参加策划的人给否了。
一堆人在那边推敲来推敲去,发现那些耳熟能详的作品,似乎都可以找到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然后将它置于“不攻自破”的尴尬境地中。
细细想想,世间很多事情都不太能够经得起反复推敲,但凡想深一步,钻进那些极为刁钻的牛角尖,就会看见它的“残酷面”。
比如很多女生都喜欢收到鲜花,但细想想这些植物用来繁衍的器官,过早地结束了它们来到这个世间的真正使命,被以非常残忍的手段剪切下来,然后被摘叶、被包装、被束缚、被禁锢、被拗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在死亡之后还要被欣赏其慢慢脱水颓败的过程。
如果这些植物会喊会叫的话,那么此等美好,与那些被关进动物园失去自由动物相比,可能在我们心理的承受层面,会显得更加残忍一些。
不过,人是有办法从牛角尖里面钻出来的,以“看不见”“想不透”的方式与自己达成某种和解。比如,即便人类不出手,花朵同样也会经历短暂的生命周期走向凋敝,而人类的花艺就是在努力留住那些极具“瞬间”审美价值的美好。花易逝,人易老,反过来想想也是“生命教育”“人生启迪”的一部分。
读《则武的花艺秘谱》也有给我“人生启迪”之感。虽然是手持“屠刀”的花艺师,但则武润二先生的理念还是偏向”自然派“的。他说,”无论是花束还是其他形式的花式作品,最重要的是充分利用花草与生俱来的姿态和线条,并在花材失去大自然的生命力之前停止创作。“
他还说,”尽可能让花束的组合更贴近自然。多亏了有这么多品种不一,自由生长的花材才能让最终的作品呈现出如野花般的轻盈蓬勃之姿,就如同它们是刚从田野中采摘而来的一样。“明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不自然”的事情,还是“道法自然”还原出某种“原生态”。
在利用花艺构造场景的创作之中,他也有偏向”自然“复原”自然“的倾向。比如用樱花造景春宴的场景之中,他让那些转瞬即逝的细碎花瓣,以极为”原生“的状态任由其散落在桌面、餐布、地板、器皿之上,四处飘落的樱花凝固了春日的美好。
在花材和花器的选择上,则武先生是偏向”生活“趋向“念旧”的。除了一些颇具异域风情、极为罕见的花材之外,日常生活当中一些常见的菜蔬果实,也被则武先生纳入到花艺的素材,比如卷心菜、比如碗豆苗、比如蔷薇果、比如南瓜等等。
还有一些沾染了岁月印迹的器物,也逃不掉他“魔掌”,比如古老的挂勾秤、旧时的儿童浴盆,用成焦糖色的竹编篮筐,色泽并不那么透亮用得时光长久的玻璃器皿。经过他充满魔力之手,在光影绰绰之中,多了一些新意,添了几分诗意。
开店30年的则武润二先生虽然上了年纪,但在照片中留下的身影还是挺有岁月浸染的味道的,尤其是穿搭的质感对于与将来或许有机会步了他这个年纪的我而言颇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相由心生”,现还有一句话是“未成年之前相貌是父母给的,成年之后的样貌是自己雕塑的”。虽然我也是“外貌协会”的成员,但我觉得则武先生在照片之中透露出来的气质与以文字方式表达的理念是达到某种调和境界的。
很多作品的色彩和构图是有某种底蕴在的,后来我觉得这件事情与我们的美育相关。美育这件事情,其实之前很多艺文界的大家们都曾探讨过,我此前读一些建筑装饰、传统色彩研究相关书籍的时候,也曾真切地感受到国民教育之中对于美育的缺失。在我印象之中,最为典型的案例是那篇关于“奶奶庙”记者调查。
我觉得对于“奶奶庙”这样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我们此前还没有走到国富民强的这一步,所有的心思还放在解决温饱的问题上,当然后来我们情况稍微好一些之后又陷入可怕的“内卷”,在应试教育的指挥棒之下失掉了方向。
在过去极长的一段时间里,在极速流行的风格当中,我们看到很多的“舶来品”,当然有一些会很好地嫁接到我们原生的体系之中来,但还有一些无法扎根的会以为更快速的方式退出潮流。
好在这几年,越来越多我们传统美学的东西被重新挖掘出来,并被赋予新的审美价值,比如“杀红了眼”的河南卫视。由某个特例的点,慢慢地铺展至整个社会的层面,进而形成某种审美的倾向。
艺术这个领域,几乎都是“学我者生,像我者死”的格局,我想花艺也不是例外。比起一件件精美的作品,作为读者我更加在乎的是一位花艺师在三十几年从艺创作的过程之中,慢慢形成、抵达自洽的审美倾向、目标理念和价值体系。
我总觉得某种风格的外在形式一定会常变常新,但骨子里形成的那整套已经抵达自洽的“小宇宙”则是任何外面风吹草动都无法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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