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读《我们内心的冲突》这本书的过程之中,我常常会想起当初为什么会决定要去读心理咨询师的课程。大概是2012年前后吧,我在职场上面临到一些比较尴尬的困境。实际上的情况是比较复杂的,没有办法在这里细细地说。简要概括一下大致的情形就是,我面临到一个竞争性选拔的机会,在“二选一”且资历、业绩均占优势的情况下,却意外地错失了这个机会。
当然,事后由于信息不断地汇集补充,我能够拥有相对客观和全面的视角来看待这场失利,也更加明白有些事情底层的运作机制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以及我在关键处到底错失了哪些基本要件。但在那个当下,我整个人的状态是比较懵的,我也很难描述那样的心理状态,不是震惊、也不是难过、更谈不上失落。
那个阶段以及此后的半年多的时间里,在身处的职场环境里,我自认表现与寻常大抵相似,在具体的问题上态度也是相当平和的,该祝贺的祝贺,该表态的表态,该支持的支持。周遭的人都评价“大度”或者评价我与竞争者“心无芥蒂”,包括我自己在内,其实也是无法意识到自己内心已经深埋了因为“未能如愿”而造就的冲突。
事情差不多是当年九十月份定下来的,尔后各自进入该走的轨道和寻常的节奏里。机会还有,即便是没有了,生活也是要继续的。入了冬之后,我莫名其妙地开始咳嗽。起初自己喝了一些枇杷露不见好,就去医院就诊。一通拍片CT检查之后,医生说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就建议我去测测过敏源。反正前前后后折腾了好久,也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刚好那个阶段家里面养了狗,又在忙新房子的装修。咳嗽就当过敏治了挺长一段时间,大概从上一年的年底,一直治到第二年的春节后,仍不大见好。说是咳嗽,其实也不算是太严重,有时候没有痰干咳个几声,有时候也能消停一两天。年底年初工作和家里都挺忙的,既是顾不上也是没有功夫去想,不去强迫自己关注它,居然也就“相安无事”了。
开了年上班后,我在归档上一年度文件的时候,翻到了一份补助心理咨师学费的文件。条件是要取证后,才能报销相关费用。如果不能取证,费用是需要自理的。当时就好像被人在大脑里强行植入了一个念头似的,决定要去学。其实原先工作的环境里面一直有内部的取证培训,但我在原先具体做事的岗位上几次都错过了机会。如今迈入行政管理岗位,其实是不宜去到社会上的培训班报取证培训的,但我还是决定找领导汇报了自己想要去学的想法。
领导看了看文件,觉得有据可循,非常“爽快”地同意了。我在那个当下对领导决定的解读,是他在竞争性选拔上有亏待我,所以才答应得如此爽快的。顺利取证之后,后来有机会和朋友在一些场合聊起这一段来,我有数次将其归结于自己“摔倒了也要抓把泥在手”的心态。既然是竞争性选拔没有挨到机会,但也不想”两手落空“,总归要想办法为自己在其他方面争取一些权益的。当然收获除了取证之外,我的咳嗽也不治自愈。特别神奇,没有任何渐渐好转的征兆,就是忽然有一天我意识到自己不咳了。
在读德裔美国心理学家卡伦·霍妮的这本《我们内心的冲突》时,我一直在对照她提及的理论检视自己这一段颇为”奇妙“的人生之旅,也意识到了自己在处理内心冲突上的一些机制是符合她书中所提及的特定“模型”的。我“本能”地回避了、掩盖了内心的冲突,“无意识”地向自己和众人营造出一个“大度”的理想形象,但深埋在内心里的冲突还是让我在躯体出现了无法压抑的“咳嗽”反应。我在一件自己并不太擅长的事情上“失利”,又企图在自己相对擅长一些的事情上刷出“成就感”,用些平衡自己也无法意识到的失落。
虽然目标是为了取证,但是我还是多多少少接触了一些相关的知识。弗洛伊德的学说强调是“本能”,在“拯救”“自救”这些事情上比较“悲观”。卡伦·霍妮强调的是社会环境和文明程度对人的塑造和影响,在“自愈”问题上是相对“积极”和“乐观”的。我觉得以人性的复杂程度来看,这两派学说代表了两个极端,而真实的人性在两个极端的中间地带,在某些条件下偏向“悲观”一些,在某些环境中是相对“乐观”的。
读这本书,让我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一小段的亲身经历,也在其中看到了周遭一些人显露出来的特征是符合某一类特定“模型”的。最大的感受是,人是需要时时以“自省”的方式来完成“自我检视”的,不去粉饰、不去压抑自己内心的冲突,找到适合自己纾解这些不良情绪的渠道,正视一些问题,然后妥善地将它处理好。这大概也是我后来不停地码字,不停地表达自己,其中的一个原因吧。
是的,本质上我是拿写作或者表达当作“解药”来“自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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