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左叔
花了十多天时间,读完这一本《我心归处是敦煌》后,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于将阅读感受记录下来。而是入了“新坑”,刘慈欣的《朝闻道》,一本以科幻为主题短篇小说集。并没有刻意安排,只是从书架上一排“未读书债”中随手抽了一本。
《朝闻道》里收录的故事都不长,篇目与篇目间,自然就会有让思绪放空的“间隙”。在这些“间隙”中,我又会极为自然地想到《我心归处是敦煌》来。一个是虚构、一个是写实,一个是人文,一个是科技,一个是来路,一个是去处,但都是宇宙洪荒、天地苍茫之间,投射在人心之中的波澜。
或许是因为过于波澜壮阔的关系,等坐定了想要记录下一些感受的时候,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从公元366年的北凉到元十个朝代历时十个世纪是敦煌的营建史;我国学者在敦煌历史、语言文字、文学、考古、艺术、宗教、民族、民俗、科技以及中外文化交流学科贡献了数以千计的成果;从二十出头的丰华正茂的年纪到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一个考古工作者扎根敦煌五十余载的人生历程……无论从哪个维度切入,想要记录下关于这本书的感受,既无比的庞杂,也是有极高难度的。
作为一个还没有去过敦煌的读者,作为一个对莫高窟的了解仅限于大众传媒碎片化信息流的观众,前面两个维度,我大概率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我也只能从一个寻常人,在面对命运的选择时,何去何从的纠结与不舍之中找到读懂这本书的可能性。
从十里洋场,到最高学府,再到遥远的西北,这个轨迹需要放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去看待和理解。从一开始在艰难的条件里无法脱身,到后来有机会离开却选择留了下来,这其中有凡人无法回避的、趋利避害的考量。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坚持或者放弃,在现今的“语境”里,应该都能够为人所理解和接受。然而,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的取舍。
书中有一段,是樊锦诗谈她对于宗教的理解,莫高窟营建的千年里,所有人的“修行”,与后世莫高窟人在保护它时的坚守,外在的形式可能不同,内核的信仰可能也不一样,但人投身其中的状态却往往有很多相似之处。天人合一,物我两忘,是我对这份情最终的理解和认同吧。当你在一件事情上投入了太多精力、情感亦或者其他,就会有不舍,就会将吃苦变成一种习以为常,就会将受累变成一种不以为然。
当然,这本书也有一些无法避免的问题。作为一本口述作品,免不了会有一些芜杂纷乱、前后颠倒的问题,有些从研究报告、学术资料里来的补充,篇章和文字难免会在“俗俚”与“板正”之间来回的摆荡……这些小小“破绽”似乎都不太重要。
就像樊锦诗口述的那样,再好的古迹保护技术和手段,也只能是延缓它消亡的时时间,最终这些在人类文明壮阔波澜里激荡起的浪花,也会随着时光的流波一道消失殆尽,能够通过文字的办法,将这朵浪花记取已经是功德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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