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久不见。于是决定打电话问候一下。
等了很久才接听。声音低沉。聊了两句便觉得状态不对。顺口问下去。才知道他母亲过世了。昨天出殡。遇上那个南方小城今年入夏以来的最大一场暴雨。市区积水有一尺多深。一路之上。所有的人都在哭泣。唯独他。他说。她走的最后几分钟。十分的痛苦。表情狰狞。身体抽搐。那是一种旁人无法替代和体会的痛苦。对于生的无限眷顾。对死的巨大恐惧。扭曲。失去知觉……
经历这样的事情。对于生死。他多了一层的理解和感悟。他需要做很多的决定。在自己所剩下的人生里面。他需要加速去完成一些他或许本来不屑的事情。不善安慰人。只能说几句前后都接不上的话。草草地挂断电话。
《单程旅途》是我写得最辛苦的一个故事。在那个里面。我像他一样对面过一回生死。明白这匆促的一生当中。哪些东西是稀薄且温暖的。需要不断地珍惜。需要不断地遗忘。当然它只是一个故事。并非我的生活。写字的人所描述出来的世界跟他的生活永远都保持一段距离。这是一段让自己得到平息。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呼息的距离。我需要这段让自己觉得安全的距离。
人在什么时候最脆弱?答案或许是孤独。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词汇。但绝大部分的人都视它为洪水猛兽。有人不断地认识新朋友。开派对。搞活动。过群体的生活。因为他们都无比惧怕独自一人相处。有满腹的话无人可诉。他们不习惯一个人唱KTV。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大餐。一个看电影。一个人去郊外。一个人流泪。或者还有他人的项目。当然这也包括我。
我有时候会倔强得如同一枚失水的坚果。太会拒绝一些事情。但我也有特别害怕的时候。期待能够急速的走出去。可是不是操之过急。就是没有耐心。太容易看到结局有时候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会在一开始就不停地收手。收手。收手。
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写一些东西。完全得信马由缰。可是欠《金银花般的永远》已经很多的债。我得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希望它应该可以在本月结束。我需要做一个选择。在两个结局当中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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