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土:要如何描摹出风的形状

刘亮程 著 / 虚土 / 译林出版社

文图 / 左叔

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样,现在碰到什么不解的问题,或者某些是似而非的问题,第一反应不是去“百度”,而是打开某个AI大模型的应用,问问大模型有没有什么答案可供我参考的。比如“风”,我想知道它的科学定义,亦想知道在文学创作领域,有又多少创作者曾经将它作为“母题”。

读完刘亮程在译林出版社再版的《虚土》,我第一时间也试图通过AI大模型来沉淀一下自己阅读的感受,想要借助科技创新的力量给我一些助力。

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我在读完这本书之后既困惑也迷茫。读了刘亮程再版的《虚土》,第一个感受是不太容易走进去,有一种“鬼打墙”的感觉,好不容易走进去,又被那些反复出现的意象给推搡了出来。创作者只图自己痛快了,忘记了还有读者存在。

刘亮程说“读自己的文字时脑子里响着风,那是自我童年时刮起的一场风。它吹透一个人。我写了许多风。”身为读者,我能感受到他笔下的风,却又极难说清楚风的形状。在再版的后记里,刘亮程的到了《虚土》的创作,他说“这是我写得最困难最入情的一本书,几乎不能完成。”身为读者,我亦同感,我在坚持过半后,一再地迷失反复出现的细节里。

读这本书恰好又在岁末,一个中年男人最容易情绪emo的时节里,总让觉得有一种深陷泥淖的感觉。虽然,刘亮程写得苍茫的西北,文字却可能我江苏里下河湿地的感觉,困在如芦苇荡般的湿地里,怎么走也走不出来。可能对于刘亮程而言,滋养他又困住他的是朔风遍野的西北,对于我而言,滋养我又困住我的是河湖遍野的湿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乡,这里一个人的来路,也是一个人的去路。书中的“虚土”,是一个村庄的名字,是逃荒人的一场安生梦,是一路向西逃荒的人,在路过那么多的村庄之后,在一路放弃之后最终选定的地方。起初,我觉得这个概念很妙,中国人对“虚”字有哲学上的理解,“虚土”总是会让人联想到“息壤”,被风带来的沙土堆起的一片土冈,不断的繁衍生长,是狂暴大自然的某种恩赐。

刘亮程对这个“虚土”这个概念有自己的演绎,他落笔处对应的不是“生长”,而是“踩实”。笔下村庄里的人,也并不完全是想要扎根,而是“想走,走不了;想留,留不下”的左右为难。每次风起的时候,都有原乡的气味,每次风驻的时候,此地又有割舍不掉的东西拉扯着衣角。其中更难的问题,是写不明白、道不清楚的情与义。

风,无法描摩、刻画出它的形状,却又能够在万事万物的身上找到它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