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仿佛是某种“刻意”,最近这五六年间,每年都会读一至两本诗集才会觉得“心安”。有可能就是人的“自我调节”,仿佛只需要读上“只言片语”,就将人从现实磨砺和鸡毛蒜皮之中“解救”出来。
读包珍妮的诗集《二十岁》,既是某种“刻意”,也有一些“随意”。薄薄的一本小册子,是跟着另一本厚厚的书一起“入手”的。到手其实已经有些时日了,放在床头柜的那一摞书里,一点也不显眼,也想不起来要去读。之前,陆续读了长篇、读了专论之后,就想读些轻薄的东西,来调剂一下。床头的一摞书里,便翻捡出来这一本。
读完之后的感受是,文字体量是轻的,但主题却是沉重的。这个沉重,一方面是包珍妮正在经历在渐冻症这样的罕见病症所带来的,另一方面是人生磨砺在这个二十岁孱弱的躯壳里注入了一个苍老的灵魂所带来的。
与“年少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辞强说愁”不一样,带着“先入为主”的前提之后,再看她笔下那些残破的意象,便会体会到“生的欢愉”既是珍贵,又是脆弱的。珍贵,在于每个人所拥有的“健康体魄”,是亿万年进化不断试错的结果,无数沿途被“否定”掉的“分身”铺就了我们的来路;脆弱,则在于终有一些“事与愿违”,是任何一个个体再如何地努力,都无法左右的,无论是“关上一扇门”,还是“打开一扇窗”,“拆东补西”的方式,都让人觉得活着本身即是历劫的重要部分。
我在二十岁的年纪,曾经觉得自己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人活一世,终究要留下一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然后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和“与他人本质的不同”之后,选择了后者。我希望自己能够表达一些什么,影响一些什么。当然,在活过四十之后,“生而平凡”的想法会更为强烈一些。证明自己的“不同”,是一个“伪命题”。随着阅读疆域的不断拓展,常常会发现原先自己以为的独特见解,其实早已有前人以更为“优化”的表达输出一早便讲过了。就像我现在正在表述的这件事情,在包珍妮的《二十岁》,我也能发现类似的感慨。虽然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宇宙,各有各的绮丽与哀愁,然而在濒临衰老等等类似的事情上,我们却又是同轴的,没有什么分别。
最后,我还想再提一句诗集出版这件事情。我身边也有一些写诗的朋友,他们的作品想要集辑成书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们有时候会直言羡慕你们这些写小说、写散文的,怎么着凑一凑也能出一本,而他们的作品更多的,只能散见于越来越稀少的纸质文学刊物上。他们很怀念某个年代,写诗、读诗的人很多,大家会热烈地讨论情怀与理想,然而现如今类似的土壤和氛围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偶然间听到了宝石老舅唱的《电梯战神》,rapper、diss……一系列的词汇涌动着。我心里就在想,会不会每个创作者对于身处的这个世界的敏锐感知还在,奔涌的表达欲也在,只是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去探索尝试换一换不同的方向,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但仍旧走在一条名叫“殊途同归”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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