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站牌：你只管活着，老天自有安排

文图 / 左叔

如果按以往的阅读节奏，我差不多一周左右时间可以读完一本书，并且勉强还能多出些时间写点什么。若是遇上稍厚一些的“大部头”，至多撑到第二周过半的时候也就读完了。然而，吴忠全的这本略薄《春日站牌》，在这个“多事”的春天，我却读了很久。

从3月16日开始读，到4月3日才翻完最后一页，日子显得漫长而又短暂。漫长的是，眼下的日子不知何是个头；短暂的是，一整天忙忙碌碌却又毫无收获。整个阅读的节奏也是极为拖沓的，常常是翻两页就停在了那边，重头捡起来的时候，已然忘记前面写了些什么。

倒不是这本书在阅读上有什么困难，而是在外部资讯不断地冲击之下，人的心境极难平静下来。我以前很少会意识到，对资讯无节制的关注也会带给人精神上的损耗，直到我工作完一整天回到家，忙完诸多杂事坐定后，困倦令我无法集中精力，非要去床上“瘫上一会儿”，方能恢复元气时，才意识到我在无休无止的资讯冲击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说阅读是间可以随身携带的小型避难所，启用后的亲身感受是，在网络时代它也无法承载过多。

阅读效果不好，收获自然也不多。现在合上了书页，让我努力回忆这本书到底讲了一些什么，有哪些印象深刻的段落，第一时间映入脑海里的，是那篇名叫《这里的一切与海无关》的“故事”。在吴忠全这本记录十年个人生活的散文集之中，它的表达方式更接近于“小说”，或者说更接近于他在书中透露出的职业身份——“编剧”。

这个以东南亚氤氲之气为背景的故事，也令我想起曾经看过的某些“类型片”，就是那种在同一个主题下，由几个完全不同的小故事集合在一起电影。它们有的会有一些共同的因素串联在了一起，由不同的导演和演员执行完成，也有一些彼此之间没有情节上的关联，像略长一些的MV一样完全可以独立成篇，还有一些会安排一个有“剧抛脸”演技的演员参演每个“单元”当中大大小小的角色，让观众等到屏幕上滚过演职员表时才惊觉发现。

在吴忠全笔下的这个故事里，我无法找到那个最为直接、最能够证明彼此有所关联的“关键词”，但是我能感受到在他笔下，无论是来自偏远乡村努力留在城市过活的民宿管家、还是从婚姻中逃出来在按摩店里讨生活的中年妇人，所有故事中的“小人物”都舍弃了过往，委身于当下。尽管往事已经封存、前程日渐明朗，但他们的心却始终处在某种怅然若失的迷雾之中，我猜这大概就是一种叫作“失重”的状态吧。

从2月中旬到4月初，我也一直有越来越强烈的“漂浮感”，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很多原本按部就班的事情变得充满变数，很多人就连早起睁开眼睛是去上班还是去做志愿者都像“开盲盒”一般。对于习惯了平静生活的你我来说，这样的经历并不寻常，理应从中收获“某种意义”，但这一切如今近在眼睫之上，以至于我们暂时仍旧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倒是书中《后记》里，被吴忠全信奉为人生信条的话安慰了我，“你只管活着，老天自有安排”。这句话写给了他自己，也写给了“故事”里的那些人，同时也写给了眼下所有身陷“漂浮感”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