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去年十月末的时候,来县府东街99号院上班,一副谨小慎微的心态。午餐毕,不便在人多且杂的格子间里面休息,就会出来院子里走走。
横亘在6号楼与4号楼中间,那条无名的内部道路两旁,就是入了秋黄成一片的鹅掌楸。我捡拾了一片落叶,拍了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已记不清当时配了什么文字,大概的心境也如落叶一样吧。
尔后,出去工作了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临近春节,路两旁的鹅掌楸树叶已经落尽了。倒是路边的半人高粉白的茶花开得极盛,破败的都来不及落地,新的已经累累地绽在枝头了。
不曾想春节过后,又来工作,这一次是下乡。二月底、三月初出发,玉兰开得正盛,而鹅掌楸才刚刚开始萌芽,一派欣欣然与世界同时醒来的表情。
在我眼里,它的轮廓其实并不像鹅掌,更像是孩子简笔画出来的猫头鹰。路旁的行道木免不了会惨照修剪,然而生命的萌发并不遵循人为的约束。
有些新萌的枝桠便生在园丁们保留的最下面一根侧枝的再下面,因为追逐阳光雨露所以不蔓生,而是笔直贴着树干。一根颜色与主干完全不同的嫩枝上挑着几枚迎摇曳的小小猫头鹰。然而,我知道不必等到春暖,它们便会消失。
在乡下前前后后呆了快四个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烈日炎炎。天气太热,午餐后已经没有兴致再出去走走,而一片绿意盎然里,鹅掌楸已经隐匿消失沦为万绿丛中的某一株。有人会介意匆匆走过没有遮荫的树,大概没人会介意是那些树所投下斑驳影子的轮廓,就像一个人的努力会消融在集体的行为之中,极少名字会被铭刻,更多的消散在滚滚红尘之中。
鹅掌楸就是这样的树,其他时节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旦入了秋,就有了华彩,一树金黄。浓稠的绿之中,先是沾染了一缕明亮的黄,尔后迅速地渲染开,不需多时树枝上就缀满了黄绿相间的手帕,等到秋再深一些,那些树叶便次第地由黄转成深褐色。秋风一紧,便纷纷坠落。
你捡了一枚,拍了一张照发在朋友圈,配了三个字:鹅掌楸。有人在下面留言说:每年晒一回。你回复,觉得这一排很好看。可是心里面在思量着为什么会觉得“好看”。万物自成体系,而人类以为的美是主观的,我是将怎样的情愫寄予在鹅掌楸身上。
我能理解这树与“鹅掌”的关系,但不是十分明白它的名字为什么要沾着“秋”。也许是岁月时节成全了它,就像有些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后,成熟了,也饱满了。怎么写,怎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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