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每次逛上博都陷于“无知”的恐惧之中,这一次看董其昌的“丹青宝筏”同样如此。我第一眼便将“宝筏”的“筏”字误认作了“笺”,几番辨认之后才敢认定为“筏”字。认定之后却是久久的茫然,“宝筏”是个什么鬼呢?
好在上博的公众号贴心,将“丹青宝筏”作了解释,如下:
展览名称,係借用本展王鑑评价吴伟业作品“丹青宝筏”之辞。“宝筏”,原佛教语,喻指世间一切事物由困惑到解决所使用的方法与手段,犹如藉继承董其昌画学思想的朱耷、王原祁等一大批优秀艺术家,皆属得以升堂入室、进入艺术自由王国之彼岸者,个中董氏指点迷津、金针度人之用,可谓无量,诚如其挚友陈继儒所评:“狮子一法乳,散为诸名家。”
一解释,便明白了。“宝筏”原来是“顿悟”、“度人”的意思。看了一回热闹,多少也算是涨了点知识。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无知”的前提下,是去“看热闹”,还是去“凑热闹”,还是有一些本心出发点上的区别的。
上了点年纪之后,极容易滋生的是逞能之心。人不是变固执了,或者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而是不懂装懂的逞能吧。其实又有什么难的,没人天生就会,先者为师,不懂就问,鼻子下面是嘴,手机住着度娘,总有办法填满我们的“无知”。比“无知”更可怕的,应该是对“无知的漠视”吧。
每次逛上博常展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对宋朝应该有一些“积贫积弱”的误解。这些误解来自长久以来与之对立的北方游牧民族的滋扰,还有演义传奇小说中忠奸难两立的故事。可是,每每看到现存的宋之遗物的时候,我总觉得宋朝的审美取向与我的内心是暗合的。
五代之前的器物,似乎都存在工艺上的不足之处,像孩子随意捏出来的似的。隋唐则“大鸣大放”,花花绿绿有“暴发户”的喧嚣感,宋朝则更像“大户人家”经历几世积累之后,有了“见山见水”后的从容和淡定的。清清爽爽,浮纹不多,线条简洁流畅,色彩也趋向冷峻清妍。总之,有一种我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舒适感。
上一次去上博还是跟孩子一起,暑假里人头攒动的景象。不如这一次细细走过来的“定心”,虽然也是走马观花,不入身心,但边看边想还是多了几分感性的认识。加之上博自助讲解已经可以在公众号里实现诸多功能,自然也解开了过往中的一些困惑。
比如陶器中有网纹罐,脖子大肚子小,极其不稳固。听完讲解才获知,先民曾在半穴居的环境中使用这些陶罐。掘土为坑,将这些陶罐置于坑中,这样既保温、又不占用上部的空间,同时也避免了摔破,故而留下的这些纹饰,只有可能出现在露出地面水平线之上出现。
这一趟参观下来,我的感受是,有“无知”的恐惧是好事,保持住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和探索欲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的不易,想要保持一个较好的心态和积极的状态,人不能“逞强”选择“漠视”这些“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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