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敬畏后,嘴上才会有把门的


文图 / 左叔

我对梁欢的了解是非常浅薄的,在读这一本《我说的不一定对》之前,我只听过他的一张专辑,对他的毒舌略知一二(主要是微博上对当时挺火的某卫视歌唱类节目的点评)。我与他最“深入”的交集,是我在没有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盗用了专辑某首歌的开头部分素材,混剪成自己广播节目的片头。

那首歌前部分有句话,是个女声的,在讲“我们的故事开始啦”,刚刚好用在我和当时只有四岁月的霏姐亲子讲故事栏目里,当然那个无聊的广播节目只做了十几期就停了,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我可以对他的这本书说点什么,就像他在这本书里说过的观点一样,文艺评论并不需要深入了解多少,只要有基本的审美和一个观众的立场就足够了。这标准怎么说呢,恰如给我量身定制的一样合适。

书名起得真好,《我说的不一定对》,一副进可攻退可守的姿态。这话就告诉你,你可以不听不信,但你不可以剥夺我说的自由。说得好呢,这是我的自谦,说得不好呢,我也有个台阶下。敢情便宜都让他给占了,这也太鸡贼了吧。真想一句怼回去,梁老师,您都知道不一定对了,那您还在这儿瞎白活十来万字,您老还真是放飞了自己说话的自由啊。

这人嘴一贫,就很容易让人置疑他的三观,怀疑其深度。我想已贵为“毒舌宗师”的梁欢老师也曾经被标签这件事情绑架过。每每娱乐圈有点啥动静,人人都是怀揣着期待心等着他的一张利嘴撕了谁,这久而久之自己也入了戏,这不毒不贫就没有流量,这不毒不贫就不说话了。等终于到了学会心平气和讲话的年纪,那些由了衷的肯定与赞美,大概也会被误读误解想要从中扒拉出“潜台词”够不够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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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觉得,人心里有了敬畏之后,嘴上才会有一个把门的。而这敬畏之心的出处,多半与我们想要“下嘴”对象,它们外在呈现的一切无关的那部分成正比。这个观点应该与梁欢老师在书中提到的“耻于表达”接近。梁欢老师给“耻于表达”的名字解释是这样子的:它是人的智识水平增长到某个阶段后的必然产物,越是学习就越是意识到自己的浅薄,就越是耻于表达。

梁欢老师对流行音乐的一通解析之后,我自然便明白了工业流水线上出品的诸多心水之作,本质上不过是节奏、旋律、和声、音色等基本要素万千排列组合中的一次选择,而那些承载歌曲深义的歌词所以引发的心灵颤动不过恰巧是某种频率共振罢了。事情扒拉到这一层,很容易让人意识到宿命的无奈,那感觉就跟对我说这颗星球上的万千生命只不过茫茫宇宙里的一粒微尘时一样。

可是这粒微尘上,我们存在的意义在哪里?我们深爱这的歌,读过的书,感动过的故事,流过的泪还有什么价值?不要慌,上鸡汤!“人活着并没有预设的意义,这就是活着最大的意义所在”,梁欢老师有这样的金句等着我们摘抄在本子上呢。

然而,我是特别喜欢曲解别人表达的那一类人,虽然我学不来毒和贫,但不妨碍我找个标签贴个自己。既然活着本身自带意义和价值,那么我们说什么、怎么说也就不值得探讨了,意义的本身在于我们能够讲出我们当下的感受,拥有表达的自由。毒和贫是外在形式吗?不,有时候,它就是表达本身的最具价值的地方。不用怀疑,传播上必定是有价值的。

我得感谢我对梁欢老师以及所身处的这个世界的不了解,所以才会有胆随便讲些什么,无知者无畏嘛,怕什么喽。最后,我还想补充一点,评论一个创作者的要件,除了基本审美和观众立场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读完他那些“不一定对”的表达,然后与自己心里的“不一定对”碰撞一下,未必有期待的电光火石同频共振、也未必有横刀立马炸毛开撕,最寻常的结局是一衷各表、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