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光流淌,我们都已换了模样

任时光流淌,我们都已换了模样[hermit auto="0" loop="0" unexpand="0" fullheight="0"]remote#:219[/hermit]

文 / 孙衍 & 图 / 苏晨

不知道是去年,还是前年,或者是哪一年,我去无锡开会,中途的时候突发奇想要去苏州的诚品书店看看。很感动人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这股说走就走的冲动,想起左叔就在苏州,便拨了左叔的电话。

电话那头,左叔的声音有着电台DJ的深沉和铿锵,但也少了些播音腔的拿腔拿调。他欣然应允,答应开车来无锡接我。

挂完电话我就后悔了,脑子里涌出另一个我对自己吼:该死的,放弃你的矫情吧,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摆布别人的时间?

但既成事实,也只好默默地到了站,出了站,被接了站,到了酒店,安心地等待。因为会议是第二天,我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发呆,空想,看书,或者去邻城苏州走一遭。

很快,左叔就到了,我冲下楼的时候,发现他将车子就停在酒店的门口,像个熟稔的司乘人员。

一路上,我们交流并不多,基本上都是我在说话,因为没有去过文艺青年的朝圣之地诚品书店,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左叔有些沉默,他静静地开着车,直到了诚品书店的地下停车场,他也似乎没有展露一点笑意。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他在经历转业就业的双重选择。这些事我都经历过,纠结在所难免。此时此景,却也无计可施,只好随兴。

到了诚品书店,左叔依然提不起兴致,但还是陪着我一路逛,甚至在一个手工艺品店驻足两次。或许对于他来说,诚品书店就在家门口,已经不足不奇了吧,而生活的小细节才是值得更多关注的。

好歹,我们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书。都说一本书结有缘人,也只有聊起书的时候,我们才有足够多的话题。我们聊余光中的诗,聊阮义忠的摄影,聊严歌苓的创作技巧,也聊诚品书店的经营模式。

时间过得很快,华灯初上时,左叔要回家陪孩子做功课,而我也要打道回府。

再次聊得多的时候,就是这本《一生中还有多少个你》的书稿成形之时了。左叔有种近出书时怯的惶恐感,但愿这只是我个人的臆测。他或许还是会一如继往地自拍,拍屋角的小摆件,院子里丛生的花草,街边的无名小店,遛狗时不期而遇的生活瞬间。

从这些近乎直播式的自拍里,能看出他的安逸,也能看出他的焦灼。他生活在苏州城边的一个小城里,相对于大多数同龄人来说,他已经脱离了基本的奋斗与艰辛,差不多过上了中产阶级的生活。

只是,任何一种生活都是差强人意的,就像他在书里多次提到的体制。体制是个好东西,可以给予你保姆式的职业生涯和生活保障,但体制也是个魔鬼,让人深陷于一种既有规则里,想要逃脱又总是不舍。

左叔大约就是处于这种生活模式里吧?!只不过,他有看书的习惯,甚至因为对书的热爱一度让他成为当地的阅读推广先进个人,这种带有官方语境的奖励,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不可否认,他在读书这件事上,花了足够的工夫,也付出了大量的代价。

书里不可避免地提到他的生存状态,这种状态就像一面镜子,足以照见很多人的生活境况,可以让人体悟出很多道理,可以观照,可以反省,可以幡然醒悟。

同时,他提到青春,青春里灼热的天台,校门前热气腾腾的馄饨,夜归时紧锁的大门,宿舍里的彻夜长谈。那些发生在青春里的故事,每个人读到都会动容吧。

他也提到爱情,这个老生常谈,常谈常新的话题。左叔笔下的爱情早已出离青涩,有着成年人过尽千帆的温暖和悲凉。毕竟,有些事经历过了,才知道其美好或厌恶。很多人会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相信命运的人,大多是因为被生活折磨得怕了,疲倦了,才会慵懒地说上一句:一切都是命运主宰。

还好,左叔的书里并没有这种宿命论,他只是将凡人的爱情陈述开来,像一幅生活的画卷,就像《吉庆街上没有来双扬》这篇,那次是左叔的一次远行,因为对于武汉这座江城有种挥之不去的情结,他去到那里。

“转到侧街,灯火一下子暗了下来,没有夜排档、没有架子车,也没有来双扬。那个纸面上的武汉,在我眼前一瞬间灰飞烟灭,而我内心里存留已久的困惑,在那一秒似乎也找到了答案。”

很多人在遇到困惑的时候,都会暂时逃离现存的环境,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人相遇,任周遭喧嚣如斯,内心一片荒凉和寂静。因为这荒凉和寂静,便有了独自思考的空间,便有了回旋,有了顿悟。

我想,左叔也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