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浮云君 & 图 / 左叔
开头是尖锐的长音,象旧时调频收音机突然调不到频道发出的刺耳噪音,时长时短,倏忽而至,常常疑惑是不是别人也能听到,因为那声音那么大,那么刺耳,简直可以穿透雾霾。
但只有我一人听到。
耳鸣嘛。
就这样,睡前一只耳朵里都是尖锐呼哨的声响,以为余生都要这样度过了,结果并没有,突然又好了,世界清净了。
可其实也并没有彻底好。
两只耳朵都有很均匀的嗡嗡声。
不大记得上次带耳机听音乐是什么时候,总之以后不能再戴耳机了,听什么都要仔细地,凝神谛听,因为嗡嗡声一直都在,象你能听到血管奔流,思想纵横,外头的声音被隔绝在嗡嗡声之外,自带屏障。
后来才能明白人到中年的孤独。
林语堂写:孤独这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走兽,有飞虫,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孩童走兽飞虫自然热闹,可那都和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很认真地活着,工作,上班,下班,吃饭,孝顺父母,与同事交流,闲下来看书,看电影,在黑暗里陪着电视机里的综艺节目微笑。
那是一套自循环系统,大抵不会出错,毋须带着思想。
在嗡嗡声里,自带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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