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认识曹燕至少有十年时间,已经记不真切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我估摸着应该是广电中心还没有搬离太平路旧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在电台兼职代班周末节目,她大概已经转至幕后。而她非常肯定地说,第一次见我的时间还要更早,当年她还在跑新闻的时候,曾经去过我原先工作单位采访,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见过。这一来二去,我也糊涂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依旧是一个健忘症的重度患者。
数次见面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位于滨河路的茶室里。怀玉先生那一晚邀我喝茶雅集,与我同往的还有义工联的一位朋友。那一晚,曹燕也在。那时候,我与怀玉先生只是初次见面,虽然熟识怀玉先生的兴趣爱好,但也仅限于他在报章上主持鉴宝博古专栏的作品,不曾有缘面对面坐下来。
在这种场合见到曹燕,自然多出一份熟人的热络。席间,怀玉先生介绍说,这是我夫人。我不得不再次感慨,城市之小,圈子之小,这才又重新认识一遍她。此后,因为工作,我与她多了一些合作,也留有彼此的微信,这才得以浏览她的朋友圈。这一说,其实也有已经有了两三年时间。
这两三年间,曹燕的朋友圈里常有一些手钏、珠玉之类的东西,颇为精致。后来看她陆陆续续发了一些手作的过程,还有每粒佛珠的含义,忽然觉得她与怀玉先生夫妻俩还真是应验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古语。怀玉先生爱茶,跋山涉水去折腾,而她做手钏,静静时光里消磨。
在微信上跟她开玩笑说,待我空了,有机会去拍拍她做东西。她说好的。可没想到我自己事事相连,这一约拖了又岂止三时五日。上一次见她,在新传媒中心同录一档方言益智节目。我又提起拍照的事情。她依旧爽快的答应,说尽量配合我的时间。听闻她此言,我便更不好意思起来。
十余年间,她的变化不大,笑起来依旧眉眼弯弯。当年的茶室却有一些变化,辟出几多新的空间,布置了一些雅致的文玩。她说,这几年,坐在这里盘盘手钏、摆弄饰物,心境最为平和。
早年,她与怀玉先生一直在收集各种老东西,上海苏州以及本城的旧货市场都有涉猎,这几年老东西越来越少,精致物也越来越少。但来来往往间,还是结识了一些苏州做玉的中国玉雕大师,新疆售贩籽料的朋友,加上自己一直喜欢,于是便有了现在手上消磨时光的事情。
说话间,她褪下颈上的一枚玉吊坠,拿给我看。那枚玉吊坠并非纯白,边沿略有淡褐色的花纹,依着那花纹雕着荷花一朵,鸳鸯一双。外行的我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品相。她说这是她自己最喜欢的私物,喜欢的原因还是这个吊坠和和美美的寓意自然讨喜。
她说,好料自然不可多得,可是好工更难求。料的好坏,自然天成,工的好坏,就全靠的是手艺人的灵性。好工不仅是能够利用好一块料,更是能将料子上天然的纹理融入的作品之中,增加生动,更能将料子上的瑕疵很好地规避掉。现如今,很多事情,她尽量做到平和以待,定定心神在自有天地里寻找愉悦感。
我转身去看博古架上那些闪着温润光泽的精致小物,实在难猜得出它们粗胚时的模样。我忽然觉得,这就是如同我们常常羡慕他人悠然自得的人生,却同样也极难猜出他们经历了多少内心的打磨。
谁都希望在人生中攒得一手好牌,在时运面前做得一篇锦绣文章,可现实告诉我们未必人人皆有所为。但我仍然有理由相信,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并且为之努力的人,如同有了匠心的大师,一定会有办法抚平岁月里的折痕和瑕疵,从人生的粗胚里磨出温润的光。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