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平心静气地来看她出版过的所有书籍,最好的、最完满的作品仍然是《告别薇安》。那种将冷漠疏离背景与炽热喧哗情感的交织在一起的文字所引发的可能远不止一篇小说所带的阅读上的体验。她的“语境”在很久一段时间左右了很多人的文字表述方式。但她在此之后的所有努力都像是一种挣扎,她一度对自己驾驭长篇的能力心存疑惑,尝试着两个故事交织的办法去表述,事实证明她的疑惑的确是事出有因的。
她是一个能够把私人细节体验放大的作者,但并不是一个能够在宏观上把握方向的人。用一个比喻可能更为直观一些,她也许是那种善于工笔画鸟的画匠,笔触之下纤毫毕现,若是让她作泼墨山水更显得困难许多。但对于个以文字为生的人来说,短小的“工笔画鸟”集成辑子远不及长篇来得更像是谋生的手段。而她此后的挑战显得疲惫。在她有限的体验当中,她用过度冗长的文字复述它们,再放大体验的同时,也使得文字节奏变得拖沓。她执着于经营自己的“语境”,于是我们看到一些冷偏的字眼因为不断地被重复被变得热络起来。可正是这样的被媒体和追寻者放大了、熟悉了的“语境”拖跨了她身上原本的特质,让人失去了新鲜感。
所有的人都在成长,唯有她。我已经被世俗磨削得不能忍受任何的心手不一的文字,而她却仍然以当年的状态来讲当下的故事。在她的新作《素年锦时》以传闻中的稿酬面市时,我们看到当年让人惊艳的叛逆暗红色慢慢了变成了寻常墙上的一滩蚊子血。她远离了疏离冷漠的环境但并未开始用温暖质朴的表达方式,她仍然依着她“语境”和体验的惯性行事。她让人觉得作做和失去耐心。
如果真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那么不如弃下所有盛名,一切从头来过,尤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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