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宇病了,这两天住在医院里面。我差不多隔一天打一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也聊不到什么事情,只是闲闲地说几句淡话。生病的人容易缺乏安全感,需要有人帮他排解一些空落落的感觉,这一点我偶有体会。朋友一场,他又只身在北京,真是难为他了。其实早在去年年末,他便已经得知需要手术,但却没有办法停下来,人像上了发条的玩偶一般,零件缺了油也得装出欢乐的样子。
他真得没有办法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一方面是忌于岁末,难得一家四口能够在北京的新房子里面过年,无论如何也要团圆;一方面是需要赶录很多存档的节目,以备住院期间用,做那一行,从来都是“手停口停”的,两档节目一档到20号,一档到16号,而现在他还没有从医生口中得到出院的任何信息,他只是担心拖得太久,断了生计。
这几年,因为凭一己之力置业装修,以及接触了一些有闲钱做投资的朋友,自己也渐渐地对钱财有了一些概念。自认属于物欲不强烈,三十、五十的衣服只要喜欢也能穿上身的人,起初刚工作的时候,应付日常开销,尚有一些余额,一旦买了房子便觉得钱不是原来那个钱,做什么事情便开始有了一些盘算。
一个对未来缺乏安全感的人,给过自己很多对于未来不安定的心理暗示,这些心理暗示多了,便会累积到一定让自己觉得困惑的量。相较而言,并不是在困难家境当中成长的小孩子,但却很早便开始对生计的问题有担心。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美术老师赶上下海去深圳发展,但不久便又想回到学校,在学校门口闹了很久,这件事情印象很深。从那个时候便很害怕一个人处在失业的状态,很怕发生寅吃卯粮的事情,很受用“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古训。
认识的朋友当中,有不少是物质男。比如爱鞋如痴的 SuChen,再比如疯狂血拼名牌的 Chirs,再比如再穷也不能穷了衣衫的 Kevin,他们在职场努力,以常人不能敌的困苦换得锦衣玉食来安慰自己的辛苦,仿佛低纬度的植物以一种疯长的态势来经营自己人生,因为“太快速消费”,所以似乎都有一种我以为的麻木和粗糙。就像产“三季稻”的南方没有让人觉得好吃的大米一样,“高产出、高消耗”的状态造就不出东北大米般口感。
其实这样的状态未必不好,只是于我来说,我无力,追赶不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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