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些体谅,你我都想趁此春光将日子过得像样

生命如此短暂,我们没有时间去争吵、道歉、伤心、仇恨、斤斤计较。我们只有时间去爱,一切稍纵即逝。
—— 马克·吐温

文 / 左叔

今天醒在五点多,坐在床边刷了会儿朋友圈。看到一位此前因为工作关系接触过的基层村社区的工作者,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两个小时前发的,场景大概就是她所工作的村。黑乎乎的天色,影绰绰的房子,一盏路灯孤寂地照着小路边低矮的灌木丛,投下一轮残破了的光圈。

她为这图片配了一行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印象中,她大概是九零后,新手妈妈,原先在村里做一些文书工作,薪水不高,一直也在想能否通过“公考”,来完成“身份”的改变。在村里一众“大喇叭”般的基层干部中,她“轻言轻语”的状态,总让人觉得没有真正“沉下去”,跟泥土亲近,与乡风融合,让泼辣成为个性的“底色”,同时也成为开展基层工作的“保护色”。

我又翻了翻她此前的朋友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发了很多身边同事的工作照:有穿“红马甲”站小区门口的、有穿“大白”守交通卡口的、有蹲在地上吃盒饭的、有倚靠在墙根上打盹的、有摸黑张贴宣传标语的。其中有张照片是她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站在一张乡下常见的长条凳上,手持“大声公”,指挥着排队的人群。

是的,如身边的很多年轻人一样,在这场显得漫长的鏖战中,他们迅速完成了超乎想象的蜕变。而就是这过于迅速的过程,却总让人觉得有点心疼。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见到,他们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独自面对情绪崩溃的那一刻。

从2月中旬到现在,所有人的神经一直都是绷着的。有一股因为处处受限却又不知道撒在哪里的戾气,在人群中无声地滋长。一点点平日里不以为意的小事,也能成为促发彼此情绪大爆发的导火索,因为内心里原先就有的“不悦”而争吵起来。

对于基层工作者来说真的好难。除了自己原先要做的那一摊活之外,还有不知道明天去哪里、几时集合、具体干什么的志愿者任务。晚上躺下去前,手机一定调好铃声,放在枕边。醒来第一件事,先确认有没有错过工作群里重要的信息。凌晨三点、五点集合,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苦,对于他们来说或许都能撑过去,难过的往往是面对“不理解”。守在小区门口,总有个别人不太配合健康码、行程卡的查验,甚至会反问他们拿了多少钱一小时的劳务费。在交通卡口,一面是想要进城的迫切愿望,一面是随时在变的防疫政策,无法调和的两者矛盾,被指着鼻子骂便成了志愿者们“唾面自干”的考验。

四月的第一天,或许本该是开开玩笑、纪念偶像的日子,如今我们还有很多艰巨的任务摆在眼前。在这样谁都不容易的状况下,更需要的不是彼此的责难,而是相互体谅和理解。

如果你能读到此处,我希望你我纵使对眼下的生活有意见、有不满,但请在面对他们的时候,还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平和以待。有家不能回、起早贪黑的他们,其实也是如你我一样的凡人,在如此高压的状态下,神经绷得比你我更紧,也更为脆弱。

退一万步来讲,他们跟你我一样,也是别人家的儿女,别家孩子的爸妈。如果没有眼下焦灼的事情,他们也想趁此春光把日子过得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