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的谎言,是连自己都能骗到成真

文 / 左叔

人总是在坦然与掩饰之间摇摆,至于何时坦然,何时掩饰,完全看周遭的环境和当下的心情。

人性之中的某些恶,就连自己也不太敢直接面对。无意中冒出来的一个念头,细思极恐,吓得赶紧守牢心门,心中默念“罪过罪过”。

基于对自己的了解,偶尔会听到别人嘴上如何介定和形容自己,或者是急于撇清某种关系时的说辞,比如说“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时,内心里就会有一些想笑。

如果这句话必然不是真的话,那么说这句话的用意就有些摆在明面上的尴尬了。

我有时候也在想,我们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

可能是想将自己装作别人期待的模样吧,有些真实的想法过于直接,没有任何圆融的余地,不加掩饰会让人际关系之间那些借由“客套”经营出来的“好氛围”变得如履薄冰。为了以后好混一些,表面上的一些文章终归还是要做的。人就是这样学着“社会”的。

可是,为什么有时候,我们要对自己也采取掩饰的机制?

可能现实的想法过于不堪了不一些,不符合自己内心的道德标准,不符合自己给予自己的期许,所以借由掩饰无意中讲出内心里的期待。

今年上半年读过澳大利亚作家莉安·莫里亚蒂的小说《大小谎言》,在书中她曾借人物之口说出了现实中我们常常采取的这种掩饰机制:你形容自己是随和、好相处又安分守己的人,所以你要不就是非常随和,要不就是极度与人疏离。

同样的一个自我界定,会有两个特别明显的极端,两个极端之间很难找到一个折衷的路径,所以掩饰迟早会有被识别和拆穿的那一瞬间。骗别人总归是容易的,毕竟旁人无法窥视到你内心很多隐秘的角落,可是骗自己太难了

骗自己不是信不是信的问题,是这个谎言最终有没有机会圆回来。说自己是个随和、好相处又安分守己的人,不管是为了迎合社会的目光,还是自己的期待,最终有没有办法,让这个掩饰变成自己扎根在自己行为模式和内心机制里的东西,这个过程太难,很多人都无法做到。

我们常常见到的结果是身边有很多拙劣的谎言,拙劣到我们都不太忍心拆穿。当他过来跟你说“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的时候,你脸上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微表情,然后故作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装作特别义气地掩饰掉自己内心里的不悦,特哥们地说:“嘿,咱俩谁跟谁啊,我还不了解你嘛!”

这一次,你跟他一样,说起谎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