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如蜜,该迷茫的依然会迷茫

秋光如蜜,该迷茫的依然会迷茫

文图 / 左叔

好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丧”上那么几天。会有特别胶着的、迷茫的情绪,像堵排山倒海般来的墙。没有破解的办法,只能摒牢一口气,以时间的流逝与其对抗。

即将过去的这一年,托“七十年大庆”的福,几乎做了整整一年脱离“烟火气”,趋向“伟光正”的东西。因为远离生活,想要“走进去”有自己落笔的立场并不太容易。会有体量庞大的案头工作,有些是需要阅读超过10来万字的史料,静下心来去“啃”完全不曾接触过的领域,然后尽可能将信念的“虚”拍回到日常的“实”里面去。可是,这样的事情做久了,也形成了自己跳脱不出去的“套路”。

现在回想起来,说说还是极易的,但每每完成一个Case的时候,几乎都是“写残了”的状态。也不是真正意义的“残”了,而因为无法取得“创造”所带来的获得感,所以感觉这一切都特别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力。几乎一整年与类似的处境对峙,也让我清醒地认识到我是一个靠“烟火气”撑着的写作者,一旦失去了“地气”就会浑身不自在。

这几年已经很少熬夜了,更少因为与人探讨人过中年之后的迷茫困顿而失眠。和与我有着类似焦虑的同龄人聊相关的话题,能够明确感受到彼此小心翼翼不触各自处境上的硬伤。没有平台、没有机会、没有实验场,甚至没有时间,更无法将四溢的精力集中在某个上孜孜不倦。有些是被体制机制禁锢了,有些是现实生计谋杀了,各有各的难处。

最近在读汪曾祺的书,其中一小节写到他的父亲。一个旧式的乡绅,除了不事耕种生计之外,琴棋书画几乎样样精通,在孩子的眼里几乎是一个手巧到“难不倒”的人。可是,同乡汪曾祺对于父亲的艺术造诣也下了一句定论:小县城的格局以及不曾远游的视野让他只能停留在某个层级上。

同样身处小县城,于我而言格局未必是困局,反倒是思路上的混沌、能力上的缺失以及本质上不自信才是硬伤。人过四十,是否需要放弃成长?我也见过很多同龄人已经转身匍匐生衍的大地之上,但我同样也能看见仍有一些挺立成一种“不认命”的姿态,却依旧两手空空地立在如蜜的秋光里等待人生散场。

四十刚过那一两年,我对“不惑”有着自己的认知,欣欣然觉得一切都很美好,此前一些胶着混沌的困扰一时间都澄澈了,可是随着岁月奔流向前,该迷茫的依然会迷茫,而我也知道破解的答案不在手中,就在脚下,或者会在不远的未来以及未知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