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会常有人和我探讨写作,当然也包括写公文。我能感觉他们内心里的“畏惧”,以及想要摆脱“爬格子”命运的渴求。每每此刻,我都在回想自己,在写作这条路上,或者在公文这个坑里,是否也曾有过强烈的“求生欲”。我可能因为大学所学专业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被贴了标签,“人设”扮演上了身,也就无所顾忌忘了自己本来或许还有“退路”。
应该是有过,尤其是在沟通不到位的情况下,或者顶头上司思路不清晰的时候,自己“投喂”多次了无法对着对方的“胃口”时,会有挫败感。但这些真得还好,我倒不觉得“熬”这件事情是很苦,而是在一种“思辨”的过程之中更加明晰地看到事件与事件之关的逻辑,文字与文字之间的脉络,这感觉像是迷宫里行走依着线索找到出口,会有豁然开朗的成就感。
对于很多人而言,极容易卡在“第一步”。落笔构思的时候,敲两三行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将它删除掉,几乎是常态。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几时开始,以较为轻松的状态突破了这个“关卡”。
在构思阶段,我把几乎所有能够围绕这个主题的内容都以极为“随便”的表述罗列出来,最近几年我更“懒”,有了语音识别输入技术之后,我就直接使用语音识别把想到的内容转为文字。这样做的结果,文字的错误率是极高的,但会在效率提升上有很大的改进。
等到这些内容都想穷尽了,我再坐到电脑前开始思考这些元素之间的关联。我一直觉得文科专业背景的人面对这个问题是要难于理工科学识背景的人。同样是写材料或者写作的人,很多人做得好的未必见得是文史专业的毕业生。合并同类项,找出差异性,分布罗列出提纲来。在这个阶段思路会越来越清晰,整体文章的框架也会更加明确。
当然,我有时候也会倒过来做这件事情。这是我对要表述的内容有充分了解和把握的时候,很多时候面对完全不熟悉的领域的写作内容,充分占有素材资料会是我的第一选择,我会在很多不同的材料里面流连以便找到自己想要的。
有了框架、有了血肉,余下的就是将这些东西做得“漂亮”的时候。此前读过的书,学习的办法就派上用场了,文史哲专业在这阶段会有比较占优势的表现。原先放在哪里都不合适的粗线条的表述,会在修改下安伏在承上启下的表达逻辑之中。读到《故事处方》里引用萨尔曼·鲁西迪的“文章总是从一塌糊涂开始。如果你足够幸运,最终它会变得井然有序。”
美国俄亥俄大学创意写作教授丹提·W·摩尔的《故事处方》针对是小说或者传奇这样的艺术化的创作,但骨子里的道理其实都是相通的,也让我回忆起在大学课堂中听到的一些知识点。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也在反思自己在这么多年的写作实践中慢慢摸索出来适合自己的一些办法。相对而言,这本书更适合有过一段时间写作经历,经历过一些沉淀之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没有合适的契机表达出来的读者们。
读完这本书,我又燃起来将一个故事写完的欲望。现实生活中有件偶然事件我写下了《留恋》的最初几章,大概三万字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大概只有二十出头,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经历太多的人生,而故事中主公人四十出头,正在经历生死。第二次续写的时候我三十多岁,写到六万多字的时候卡住了,故事又重新停下来了。如今我四十岁了,虽然还没有经历生死,但对原先的那个故事内核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我期待看到这个故事的终结篇,并且能够有力地把情节的高潮点把控。
《故事处方》这本书其中的某些观点合理地解释了我的停滞不前,也给我搭了想要继续写下去的台阶。我对写作这件事情有自己的“宿命”观点,就像艾伦·里克曼所说的“如果我们不讲故事,就与业已灭绝的物种毫无区别,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因为文字和写作的存在,人类才有了丰富的共识和精彩的文明。
丹提·W·摩尔有三句话写在书的最后一章:1、写作是辛苦的,但未必是痛苦的。如果你感到痛苦,向内找寻一下质疑的声音,让它们闭嘴。2、找到自己最想讲述的核心故事。它会支撑你、陪伴你度过无数次修改和数不清的探索时光。3、感到灵感枯竭或沮丧的时候,回到故事里。答案都在里面。
我觉得在接下来的写作实践里,这三句话会成为我非常受用的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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