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底色里,会有些说不出来由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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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 左叔

前不久,去中专学校代了两次课。备课的时候才意识到,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这个年龄的年轻朋友了。生活里,接触到的几乎都是像女儿一般大的、十岁左右的小学生;工作中,接触到的几乎都是新入职的同事,本科毕业至少也是二十二三岁了。十八九的年纪,似乎自从自己离开那个阶段后,就不再深入的接触。

虽然讲与不讲并非极重要的时候,但我总想尽力表达好。会有一些担心,担心一些过于深刻的内容扔出去,就恰如扔进了深潭。现场的效果,多半也是如此。我在课堂上表述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避开“孩子”这个称谓,虽然我年长一倍于他们。我主观猜测,在他们的这个年纪,其实是不愿意被人“看小”的,就如同到了我这般年纪,虽然表面上不太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内心里总有一丝不“服老”的劲头。

那是一个女生占大多数的班级,设计类的专业。最后一个学年,她们每天都在外面的公司跟班实习,一周只有半天回学校上公开课。与社会各色人等正向平均分布一样,坐下来看看面孔,其实也很容易看得出,各类个性的学生其实也是平均分布的。确实有一两位装扮超龄、脸上有几着几份历练的女生,当然还是有学生气未脱、仍旧天真的,但是她们的神情几乎都是超然于现实生活的,即便是课间休息的十来分钟,她们并没有像小学生喧闹起来,让我脚踏实地的感觉。她们几乎无一例外地陷落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然地树起一道拒人千里之外的屏障。

我猜,这是一种本能的保护。我虽然不熟悉这个世代这个年纪的孩子,但回想自己身处这个年纪的时候,其实也有类似的心理防御机制。她们虽然马上就要面临毕业步入社会,可是在年纪上却仍然还是个“孩子”。“沦落”在中专校的,除了学习能力之外,可能还有或多或少的家庭问题,涉及到亲子关系、家境条件之类的。用超然地状态来回避现实的压力,情非得已罢了。

青春的底色里,会有些说不出来由的愤怒

我教授的课程叫《构思与表达》,自然回避不掉“谈及创作”这件事情。我举了一个自己写作的例子,用来讲述如何在满是烟火气的生活里找到可以表达的灵感。我聊到了在桃园菜场看到的一切,三位特别辛苦的水产摊老板娘以及她们的家人们是如何讨生活的。我说到了一个场景,这个场景最终被我记述到了那篇文章里。客人要买只鱼头回家做剁椒鱼头,就看到那个老板娘手起刀落,鱼头被装在马夹袋里拎走了,而那条留在案板上的身体还在原处扭动着,仿佛还不知道头已经没有了。我说,这像极了生活中的我们,被某种巨大的惯性左右着、裹挟着往前走,但却很难意识自己为此失去了很多。

我有注意到一个女生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流下了眼泪,这在课程里是一个“意外”,但在那个场合我不便点破,只能任由她低下头深埋在自己的胳膊上。我不知道这段描述之中,到底是什么触动了她。也许是具体的生活的难,让她联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也许是藏在这个故事中,更为深刻的隐秘的某种人生的焦虑感,击中了她的“早熟”。我继续讲自己的,但不可避免地会用余光关照到她。

我有注意到她在快下课的时候,朝讲台上的我投了满是怨恨的一瞥,尔后在下课铃响起后迅速地离开了教室。之后的课程里,她立起了一道我已经熟悉了的屏障,纵使我再讲什么,我都能够感觉到她回避的姿态。我能理解她的愤怒,因为我有类似的年纪。青春的底色里,总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愤怒。关于这个世界的不平、关于人生的无奈、关于自己的无力,可是久而久之,我已经学习了与自己平庸淡然相处,也学习了人生中的起落都是必经的阶段,在得失之间唯有敞开了心扉才有可能拥有这个世界,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别害怕,人生中没有经历的一切,时间会给你机会;别担心,人生中经历过的一切,时间会帮你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