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左叔
睡下去的时候，窗外风雨大作，盘算着明日的早餐、孩子的衣着以及时间安排。这几日“当家的”出差“为人民服务”去了，我就成了“单亲爸爸”的身份，免不了操心的事情较平常多一些。除了孩子，还有一狗两猫需要照应，一方小院需要洒扫，一摊子工作需要应付，还有一堆本为好玩却又一心想玩好的事情迫在眉睫。
前几日刚刚读完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这几日又破卷台版新经典文化发行张大春的《见字如来》，加上耐不住心痒“双线程”开了一本美国记者史明智的《长乐路》。一边是要沉淀下读前一本书时内心里的感受，及时整理成文字以免日后“失忆症”发作，一边是既要应付繁体字与简单体字之间的切换，又要应付美国式观察对上海这个城市的记述。
说实话，其实是有一点点浮躁的。这浮躁有时间管理上的焦虑，也有表达能力受限的隐忧。两脚忙到不沾地，越是能够感受到自己其实是踩在虚空里。
就像这一日，临时被通知去参加阅读节的活动，看到舞台上各项流程依序在走，各方人马轮番登场讲述阅读的益处，越觉得在如此日渐式微的环境里，有一份由衷的喜欢是多么重要。在轰轰烈烈的开场里面，有行政考核指标的影子、有资本运作圈占市场的影子，当然一定也会有由衷喜欢的影子，只是它不那么明显罢了。
从阅读节活动现场回来，路上又与几位同好聊了会相关的事情。诸位心中盘算之事终于开始慢慢推动，随之而来的问题也一一浮现。有时候一鼓作气有一鼓作气的好处，有时候迟滞有迟滞的好处。如果所有的迟滞都是为了积累能量来破解那些浮现出来的问题，其实比起一鼓作气要显得有方略得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必各自心中都有时不我予的焦虑吧。
同样焦虑的是为人父母之心。期中考试，成绩还没有出来，父女间的言谈有试探和防御之心，猜她不想与我深聊，我也便不再追问下去了。与世间父母的心境大抵相似，教育焦虑早已经侵蚀想要放养之心，好在这一日家庭作业并不多。处理杂务、辅导作业，又让孩子记了半张纸的阅读笔记，一抬眼已经到了上床时间。
每一日的这个时光，都是一家三口各占一方，处理个人私事的时间。这半个小时里，通常是人手一本闲书，也有敷脸、刷手机、记行事历、剪指甲、掏耳朵等杂事。这一日，只有我与她。她读BBC动物星球记录片同步的图文书，而我将读了两页的《长乐路》放在了床头柜上，看了一眼手机回了几条消息，闭眼想着文章开头处那些下一日的安排。
熄灯时间到了，她又央求我让她读完那一章。我本照例不许的，可是365日，唯有这一日被我们定义为“阅读节”，而这一夜我一字未读，想想由她补上也好。我看着她披散着头发，坐在暖暖的灯光里，手里捧着印着两只小狮子照片的大开本的书，一扫坐在书桌前写功课时的苦闷，神情松驰且愉悦，便觉得这一夜原本大作的风雨，此刻也显得无限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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