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黄昏,遛狗的时候会去离家一公里左右的河湾处散会儿步。如果不赶时间回去处理一些案头上的工作以及生活里的琐碎,往往会望着远处夕阳和近处流波,驻足很久。
这是一天之中,内心最为平静的时分,仿佛被什么东西温柔地包裹着,轻柔地抚慰着,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沉入对岸树丛里,漫天云霞在渐敛的天光中变幻万千,便觉得一日之中所有工作上的烦忧都在此刻慢慢归寂平息,而生活里的林林总总正在慢慢地铺陈开来。像一个空着的舞台,灯光渐渐隐没、音乐遥遥回响,在此幕曲终人散的时分,等待另一幕的登场。
此处河湾视野开阔,因为囿在城市边缘的一个角落里,除了像我一样住在附近的人会过来散步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可以解开毛孩子的项圈,让它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撒会儿欢。
待它累了,磨磨蹭蹭地晃回到我的脚边,这才沐浴着最后一点的天光,在渐次亮起的街灯里往回折返。沿途居民楼里的灯光星星点点地亮着,暮色里晚开的花摇曳围栏篱笆之上,空气里还有飘着淡淡的饭菜香。每每此刻,内心里总是涌动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平安喜乐感。眼下的场景、如此的生活,仿佛是被“漫天神佛”庇护着,才能呈现出令人心安的静谧感。
回头看看,即便是再怎么平淡顺遂的人生,再如何小心翼翼的做人,一生之中总有一些事后回想起来会心惊肉跳的意外发生。即便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会发生在周遭人的身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唇亡齿寒的处境,会让你觉得不安、焦虑、胆战心惊。
幼年时久久不退的高烧,少年时失足跌进的河道,青年时急刹冒烟的车轮,壮年时手术台上的冰凉……回头望望,其间有任何一步的闪失,都没有机会安然地拥有今天。与此相比,那些不堪忍受的压力、度日如年的消磨,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撑一撑,捱一捱,总归会有一个截止日期。
一次又一次的脱逃,并不代表就能彻底地回避掉那必然的结局。这里面有一份机缘巧合的侥幸,也有一份向死而生的勇气。每个平凡的日常,都是如此值得珍重的奇迹。而在你我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人正在为着这些连续发生的奇迹,奉献出无数个平凡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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