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

在我的印象里,跨年这个概念应该是个舶来品,至少在跨公历年这件事情上,总感觉也就是这几年卫视媒体激励竞争的结果,进而演变成了一个更为大众化的群体狂欢。因为做不过央视举全国之力的春晚,于是跨年成了各大卫视平台拼收视率的重要战场。多家卫视都选择把录制直播地点放在两岸三地演员方便跑场,又有利于制作公司控制成本的深圳。经年如此,连镜头前略有姿色的观众也渐渐地形成了产业圈。

演唱会的形式、倒计时的把戏、绚烂的烟火、欢呼的人群,而这个时候,混迹在三五好友之中的赛琳娜还没有回乡成了淑芬,牵着女友手的罗杰斯还没有回到变成街坊四邻口中的狗剩儿,所以这一切都是光鲜的、浪漫的、浮在半空的,不像春节那般透着近乡情怯的小尴尬。

跨年

没有参加派对,没有烛光晚餐,跨年夜对于居家生活而言,终归就是平淡的一天。溜狗喂猫、辅导作业、煲碗鸡汤、打理厨余、晾好衣物,余下的时间便是自己的。窝在沙发里试刚着入手的智能灯泡,四壁投下各色光影,暖调的、冷调的,舞台一般。刷着朋友圈晒大餐、晒派对、晒海岛、晒落日、晒心情的支言片语,抢着微信群组里的红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新年祝福,不知不觉间内心里涌动的都是“有天涯共此时”的幸福感。

大概是我在黄油相机里做了一个叫“耐撕”的模板,无意中戳中了诸多人内心里那个不便说清又想表明的情绪。跨年夜不断地有人点赞、喜欢、Ding出自己的作品来,APP里推送消息里不停地在响。于是整个人又从朋友圈的抢红包中移出精力来,在APP里做图。很多事情都是一时兴趣,难以长久。就像整个春夏都在做的倒计时,原计划倒计到11月25日结束的,未曾想坚持那么久,却在11月初不经意间便放弃了。

耐撕

豆瓣是我在过去一年里常逛的网站,虽然在这间网站问世不久我便是注册用户,但过去一年的访问拜其发布APP所赐算是比较频繁的了。豆瓣本质上是一个兴趣网站,常常会遇到为兴趣痴狂的人。有人收集家居设计的图片,有人收集各式绿植,有人豆列各式菜谱,也有人收集各色人等的背影。

跨年

我也在收集自己的随手拍,过去一年的绝大部分照片,我都上传在一个叫“私生活”的相册里面,其中不乏很多自拍。在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当中,我自拍已经多到可以归于异类的地步了,但并不妨碍我继续将过去一年的照片的缩略图在豆瓣APP里面截图,再转去黄机APP里面做成图片晒到朋友圈中去。

跨年

我不觉得自拍是件多么不堪的事情,相反态度是坦然且积极的。时光无情地碾过青春,我们能留下的除了磨了皮的美好,还有多少可以自欺的可能。我愿意去记录、去表达也许并不那么美好的情绪以及眼中的世界。对于寻常生活中的大多数人而言,不会像演员一样活在镜头下,能够有那么一份动力,自拍很多时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审视和鞭策,让自己耻于暴饮暴食。我在朋友圈里面言明,2016年自拍继续。

跨年

谢谢朋友圈里面忍我“静如痴呆,动若瘨疯”的诸位,虽然我知道其中有人喜欢借题发挥,有人喜欢捕风捉影,但这个圈子里面的绝大多数是温暖且明媚的。我不会禁言不作声,也不会分组屏闭掉谁,既来让你来看便知你会说,既然知你会说便也知道如何宽心让你说。但有一件事情是我不曾料想到的,朋友圈在新年初变成了一个许愿池,今天收到了早几日我抱怨没有在“万能的淘宝”中买的王安忆的新书《匿名》。收到书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我欠你以及2015年的所有人事物一句“谢谢”。

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