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与得到

周二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因为领导要来视察,汇报材料改了三稿,等初稿定了,留给下属校对,赶回家中已经到了这个点。腹中无米下肚,也不觉得饿,只是急急匆匆地想躺下,闭上眼睛,想跟这个世界做个了断。进楼道门的时候,一摸公文包,钱包没在,手上又是健身换下来的脏衣服,又是一只手提袋,实在懒得折回身去车子寻。正欲按门禁铃,恰好邻居出门倒垃圾,帮我开了门。估摸着应该放在健身背包里面,隔日再取也不迟。很多时候,我们常有自为作为答案,它未必正确,但能令人安心,未必稳妥,但却常常令人失望。

今天中午约了朋友午餐,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不见。急急地在办公室里寻了一遍,未果。幸好身边还有一些日常应酬时拿的一些预付卡,取了几张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到了现场,第一时间奔去ATM提款,未曾想这些预付钱只能消费,不可提现,甚是尴尬。于是见面第一件事情,只能坦言自己的窘况,并且摆明是准备混吃混喝了。好在对方不在意这些,还安慰帮我努力回忆。人总是在失意的时候,才发现有另一个的支持是如此的重要。

短短的一餐饭,其实有点心省不宁,钱财损失倒还罢了,只是钱包中有身份证件,丢失补办十分麻烦。想我机构同事前年丢失证件至今未能补办到,而一些银行卡是用此类证件办的,还有一些银行卡是保险的代扣。这是一个死扣,要先补证件才能挂失,挂失了才能把保险代扣账号解冻出来。现在细细想来,原来放在一起丢失的风险如此之大。人总是等到事情出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游走在剃刀边缘。

对方也能理解我的处境,听我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寻问下落,帮我努力回忆每一个关键的环节。人的记忆总是很奇怪,你总是想不起某个关键节点的细节之处,仿佛生活里面永远都有一些空白处,让我们永远无法追忆。关于钱包的所有的细节,只能终止到周一中午回了一趟家,然后去了健身房,后来就是晚归、加班、应酬、加班、晚归,生活像个马戏团的掌柜拿着小鞭子在你身后抽着,你画着小丑的面具,跳着欢快的节拍,却活得没有自我,不知笑的意义。

餐毕,朋友说陪我到车子里再寻一遍。我半开玩笑地说,如若寻得,一人一半。结果车子里又寻一遍,仍然未果。其实自己是不死心的,趁着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奔到健身房和家里又找了一遍,仍然没有。心里倒是渐渐地坦然了,觉得事已至此,已经不复可能,不如想想此后的事情如何解决。回办公室,第一时间换制服,装制服的手提袋里“钱包君”默不作声地躺在里面。原来周一回家,母亲让我帮洗净的制服带回单位,于是从离家出门开始,“钱包君”便一直安稳地躺在里面。

是的,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反醒自己,不应该把身份证信用卡放在同一个地方,不应该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筐里,不应该全情投入,不应该无悔付出,这些道理在这个当下,总是很有说服力,不需要解释,低头认过便好。可是过了此刻呢,还是各种忘性,各种不记得。今天的这一番周折,有失去也有收获,失去是一餐饭的好心情,一些平日里掩饰得很好,但在当下焦躁情绪下失控的个性,但至少也收获到一些人生的感悟,一份支持,一个坦白且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