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蛙声

晚上回到办公室看书。一会儿翻翻生词表。一会儿又去翻翻《今生今世》。当当送来的新书。包装得很结实。外面是硬纸盒。里面有好几层牛皮纸。一共四本书。每本书上还套有一层塑料袋。我看了之后觉得他们很替我们着想。但就是不怎么环保。我们就只有一个地球。要节约用纸好不好。

新书在手上。不把它看完。似乎有点儿放心不下。就像小孩子贪吃。每次都说只吃一小块。最后又忍不住再次伸手。结果越吃越多。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吃完。《今生今世》当然是中间的《民国女子》开始看起。然后一问朋友们。结果发现很多人跟我一样。唉。谁让我们只迷张爱玲呢。不过那个姓胡的老夫子。用词的确比较清丽的说。况且嵊县离我们这里又很近。我的一位同事也是那里的人。所以一些他追忆童年的民谣听上去很亲切。

正式入梅了。下了整整一天的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还有风。晚上。下雨天的马路很好看。路灯和霓虹会倒映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会有一种迷乱和颓废的感觉在里面。

结果这个时候就听见蛙声了。一开始很低呀。没觉着。以为是幻听。后来觉得不对。就打开窗子。雨味夹着风一下子就进来了。远远的真得是蛙声。一阵欣喜。

童年的时候。会有很多机会在乡间走夜路。但然不敢贸然走禾苗及膝的田埂。因为怕有蛇。只敢走稍稍宽的小道。但里下河地区河网密面。小道边上都有水渠。那个时节。天上只有星月。依着天光走路。只能凭白天里的感觉辨别个大概。耳畔是虫鸣蛙叫。迎面是清爽的晚风。会突然想起一些乡野俚语传述的神怪故事。结果越想越怕。先是唱歌壮胆。后来越发得不起作用。吓得飞也是地跑。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卟嗵”。惊了一跳。但很快就会镇定下来。知道道边的青蛙在跟我开玩笑。遂尔大声唱歌。壮胆前行。一路“卟嗵”声不断。极似老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