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寻找方向,不忘出发时的模样

言语究竟没有用。久久的握着手,就是较妥贴的安慰,因为会说话的人很少,真正有话说的人还要少。
——张爱玲 《金锁记》


文 / 左叔

去图书馆听了两天的朗诵艺术培训课,讲的都是跟“吃开口饭”相关的事情。有理论,有实践,讲得挺好的。

对于从基层出来的,靠大赛不断累积经验的“授业者”来说,能够有这样一个平台,用“输出”来倒逼着自己去完成一些回顾、反思的动作,从理论的高度来重新回望自己走过来时路,顺手整理出来便于日后“复制粘贴”的方法论,对于站在台上讲的人和坐在台下听的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对于讲的人来说,初心往往都是兴趣爱好,原先都是没有太多企图心的。后来因为讲多了,说多了,经历过成功和挫败,慢慢就有了一些心得。有些作品适合自己的,就成了“福将”,给自己带来了荣誉,有些比赛也会遭遇“滑铁卢”,复盘的时候也会找到这些“病根”究竟是扎在哪里的。

这些积累下来的经验,原先只是给自己提醒用的,未必就是“成文”的东西,就是“系统”的内容,零零散散、支离破碎,有时候自己想得到,有时候也会忘记掉。后来,多了一些与其他爱好者交流的机会,积累的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便慢慢地显现出它的价值来。

很多自圆其说的话,都是需要碰撞和思辨的,唯有经历了碰撞才会形成火花,经历了反复思辨的过程,才有可能倒逼着自己将有些事情底层的逻辑想明白,才会及时将有可能被人拆台或者导致自己走偏的路径纷纷堵死。在纷纷乱乱的感性认识之中,找到那些足以指引自己、支撑自己的理性之光,这个过程犹如脱胎换骨。

可是,艺术这个东西,最为珍贵的、最具创造力的阶段,就是在它最恣意生长的时候。这个阶段,更多的是随心所欲的,靠天赋和勤奋撑着的,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等到它进入了可以传授、可以讲习的时候,就有会“这样不行、那样不好”的钳制力量。若不能保留好“天性”,懂得“释放”,那么这个艺术门类就极有可能走向需要“被传承和保护”的境地。

就拿唐诗来举例,唐诗之初奔流如江河,伟大的作品和伟大的诗人灿烂若星河;等到孩童都会背诵《笠翁对韵》了,等到要靠这些东西来求取功名了,那也就呈现出江河日下的状态了,取而代之的有宋辞、有元曲,还有明清小说。等到这些浮滓落定之后,这门艺术分向两极,一极是庙堂之高的,设置好行业协会的门槛,玩起了“小圈子”,另一极还是匍匐在田野里的,偶尔会冒出来一两位“草根诗人”,以纯真和质朴来打击世俗薰染过的心。

当然,对于个体而言,这些思虑都是杞人忧天的方向。回归到个体,更为重要的还是在四处奔走、寻找方向的过程之中,依然不忘自己当年出发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