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眼前一两件，想着此后三五年

人可以在一瞬间悟明，但又常会在随后沉甸甸的十几小时里把它忘得一干二净。想要停留在“灵魂所能登上的高峰”何其难哉。人可以谛思“永恒”，却只能在“时间”里缓慢移动。
—— 奥斯卡·王尔德

文 / 左叔

想明白一个道理是容易的，但是在此后的流水经年里，将这个道理执行在每一件具体而微的小事上，却是极难的。总体而言，我们太容易遗忘了，忘记了好了的伤疤，也忘记了消失了的痛。

去年读《愚蠢的人类》时，也是这样的感慨，人类总是绕不过“先乱后治”的宿命。我们总是一个创新发明去弥补此前创新发明造成的坑洞，用一个潜在的错误去修缮另一个已经铸成的错误。

比如，现如今正在风头上的新能源汽车。我们在现阶段还没有解决好电能存储和电池无害化处置等诸多技术问题，但很多新能源的车子已经上路了，而且销量和保有量还在节节攀升。

推广新能源汽车的初衷可能是减少化石能源的使用，节能减排减少空气污染。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些电能从何而来，占电能大宗的还是熊熊燃烧的火电，而这些火电不还是化石能源吗？

此外，还有电池无害化处置的问题。废弃电池的污染问题现如今看起来不是大问题，我觉得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它的量还没有累积到我们无法负荷的状态。就像家用汽车刚刚进入我们生活时，我们也没有预见会出现交通拥堵、停车困难等诸多“城市病”一样。

当然，我们同样可以寄希望让未来的技术去破解这些问题，但我预估在未来技术拿出有效的解决方案之前，我们就已经抵达问题堆积如山的困境了。就像现如今面对诸多“城市病”一样，我们束手无策只能将它换成另一个“污染源”。

与此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现如今看似“前途光明”的产业，未来某刻转头再看看大概也都是循环无解的坑洞。然而，人类总归要向前走啊，不能因为会犯错，就束手束脚停滞不前吧？！也对啦，事业先搞起来，再想办法解决问题啦。

是啊，将问题看得太长远、太透彻，人又特别容易陷入某种虚无。比如看明白每个人都是“赤条条往来人世间”，那么拼命活着的意义和动力就会被消解。再比如看明白“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自然会意识到“感情就是一个人挣脱的一个人去捡”，那么不愿随便摊开掌心将纠缠的曲线示人，又有何意义呢？

取某个平衡点，将眼前和未来放在一道思考应对。做好眼前一两件，想着此后三五年。尽力吧，说实话，也就只能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