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本没有路,一个人的热爱和勇毅成就了它

尽管坚强勇敢吧,那才是路。随便什么事都要敢作敢为,要有大勇,敢于被人所爱。
—— 舍伍德·安德森 《小城畸人》

文 / 左叔

最近一段时间虽忙,但还是见了一个神交多年,不曾见过几面的朋友。刚认识他那会儿,西祠胡同和天涯社区都还在,如果这些相识的地方都没有了,但好在人还有联系。

第一次见他是在北京,他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那一天,他连着开棚几天,“暴肝”录了长假前的备播带。见我的时候,脸上带着电视人长期熬夜、繁重工作造就的青灰面色。

他是浙江人,学的法律,做的电视,跨着界在北京“漂”着;我是江苏人,当时也算是在“体制内”,却因为“抽调外派”,有一两个月时间在北京“打临工”,两个人做的其实都是“没日没夜”拼体力的活,吃的也是别人可能一时半会儿啃不下来的辛苦。

说实话,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见世面”的时候,所以也觉得这样的处境有什么苦的。难得一杯咖啡的时间,大家还是兴致盎然地聊起来了共同感兴趣的一些事情。聊到了感兴趣的主持人,聊到了有兴趣去写的创作方向,还有一些生活周边的杂事。匆匆一面,大约彼此留下了一些极美好的印象。

再次见面,便是眼下的这一次了。他略微地胖了一些,讲话的口音当中混杂着浙江和北京的两地生活留下来的印迹,面色依旧略带青灰。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岁月一早便带着我的三千烦恼丝。

拜科技所赐,我们虽然久久才见上一面,但彼此却能够在朋友圈里读到各自的近况。他从行业里排名一二位、制作“罐头节目”的节目制作公司出来,自己拉起了一个小团队,专门给电影宣传地推做配套,也承担过一些叫得出名字“高票房”项目。

一混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在北京上海杭州三地都有置产,而我还困居在十八线的小县城里,码着没有多少人读的文字,以“世俗标准”来说应该是“混得”比我有出息多了。

坐下一杯咖啡的时间,聊得其实也不足够深入。但是我倒是感激他在我面前卸下“成功者”的光环和“旧相识”的心防,愿意跟我讲他一路之中的艰苦。从“前东家”跳槽出来并非是我以为的“职业规划”的一部分,而行“罐头节目”江河日下卖不动的结果。

在那个节骨眼上,刚刚好又明里暗里竞争不过另一位现如今以副总裁身份到处卖书的“才俊”,最终以不得以的姿态选择“激流勇退”。荒了一阵子,补足了睡眠,本打算回老家包山头开民宿“了却此生”的,却不曾想最后还是因为心里惦念着打拼过的城市,未完结的传媒梦,选择再战一城。

如今,他自认做了一些事情,但远不及外人看得那么“光亮”,创业最大的问题除了有一腔拼劲之外,还有事无巨细的杂务要处理,原来埋头苦干的人生中,忽然就多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词叫:周转。

疫情冲击下,团队缩减到不可再缩的地步,勉强撑了过来,至于前路如何,用他自己的话说:大不了卖掉此前置下的不动产,应该也能撑上个几年。再说了,已经走上这条路了,不坚持一下,岂不是以往的努力皆成荒唐了吗?

或许世间本没有路,一个人的热爱和通毅成就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