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惜那些忙碌生活里,浮上心头又随即消失的刹那

文 / 左叔

若干年前,我的文字风格不是现如今这般“说教”的样子,基本上都是日常生活琐碎的记述,而且是那种事无俱细、感观全开的风格。

比如,写一餐饭,必定有米粒在氤氲锅气之中渐渐饱满的姿态,必定有口腹鼻舌的感觉掺杂在其中;写一朵花也是如此,光线之下半透明的质感是一定要说到的,除此之外还有它的飘零之姿。

生活中的某个片断,被拆解成无数层层叠叠的剖面,又一层一层地如滤镜一样的叠加上去,最终呈现出来的质感有点“文过饰非”。若是出现在像《晚春》那样的小说里面,常常会拖沓情节,蔓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枝节来。以至于那几年,不断地有朋友跟我说,你写得过于细腻了。

我有刻意地改过,但效果并不理想。我总觉得“文如其人”是对的,一个会利用午休时间,想办法让自已从忙碌的工作中“抽离”出来,以“慢下来”的姿态会感知周遭的人,又如何能够逼得出来以更为宏观开阔的文笔来表达他自已呢?

这几年,我越来越喜欢小城里向阳路、府南街、娄东新村、太平新村这一带的老旧小区,十几年前刚来工作的时候,我便在附近工作生活,曾写过《给我一段向阳路》《小城花语是从容》等好几篇旧文。如今人生兜兜转转又回到此处,恰如一个“圈”。

几乎每年都最会抽空去拍一拍那一带,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只是随手拍一拍檐上的瓦松、墙头的凤尾蕨,拍一拍破败的老院子,居家日常晒晾栏杆上的被褥,拍一拍墙角的那株自带“高光”的樱,即便是躲进深巷里也无处藏匿踪迹的腊梅。

这些照片,有时候兴致来了,会整理出来发在自已的网站上,更多的是以九宫格的形式发在朋友圈里,高兴了会配几行字,但更多的还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打油诗”,再像过去那样写到“洋洋洒洒”已经不太可能了。

人心随着岁月的增长,不可能避免地会粗砺起来,承载不了那么多纤毫毕现的感受。尤其是日子过得匆忙,被目标和压力催逼着只顾得上往前冲,却鲜少有机会停下来看一看、想一想。汽车代步或者便捷的公共交通,节约了我们的时间,也让我们错过了步行时才能领略的风景,以及只有“慢下来”才能感受到的心境。

但愿你还没有遗忘掉那些美好的刹那,心中有所感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出其间美妙的瞬间,像被灵感击中了一般,内心里有止不住的澎湃。

那些常在意外之时,不经意之处,浮上心头又极容易消失的刹那感受,应该是老天给予你我的礼物。如果你有机会用文笔、相机将它记录下来,那将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即便没有机会这么做,用心去珍存这样的瞬间,也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