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左叔
人总是将自己好脾气都留给了陌生人,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爱得深沉的人,越无法遮掩住当下的情绪反应和不耐烦,且事后常有悔意。
我与父母相处即是如此,尤其是自己二三十岁一心想要做事的年纪。那个时候,对这样的情况,几乎是没有觉察意识的,唯有等到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慢慢有所警醒。
知道有些话要慢慢地讲、要反复地讲、不厌其烦地讲,或者索性闭嘴不讲,先将“生米煮成熟饭”,“赶着鸭子硬上架”,像当年他们待我一样。
两代人的消费观是没有办法弥合的,各自的成长环境不一样,以四十几年“道行”去对抗七十几年的“修行”,讲道理断然是讲不过的。不过,父母这一辈的人,最见不得浪费,但凡你跟他们说“已经买了不能退”,他们也就接受了“你给的好”。
一个东西好不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们总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东西。
可是,你是知道的,这普天之下,你最想给不是孩子,孩子将来还会有更好的;不是枕边人,枕边人可以自己做决定,你挑的也许还不及;最想给的还是他们,因为他们总是待自己太薄。
与陌生人沟通,客客气气是常态,明明有些已经触到底线了,至多也只是心里“呵呵”两声,朋友圈里“含沙射影”几句,吐沫唾在脸上的场面想过,但终究是干不出来的。
四年前,开始陆陆续续接触阅读推广这个领域的活动,也会跟各式各样的承办机构打交道,算是一下子打开了我曾经相对闭塞的社交圈子,接触了形形式式的活动项目“对接人”。
不可能每一个都是好沟通的,也常常有鸡同鸭讲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多半会忍住,不发作,但我并不是涵养特别好的”善人“,特别过份的状况,当然也有“报复”的手段,尤其是那些反复沟通仍旧解决不了的问题。
主办方不怕丢人,我也不惧索性直接晾在台上。毕竟,握着麦克风的我,多半是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圆场的。想想自己抛头露脸,不过是为了现场效果更好罢了,自己把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做好,何必要扮苦口婆心、教导他人做事做人的角色,惹人生心厌倦。
有时候,也能理解各自的立场。我要的是现场效果,他们则更重如何核算成本,本就是南辕北辙的目标价值取向,无法沟通,更不必强融。互相觉得能凑和,那么就凑和着弄完。不能凑和,反复沟通也没有什么用。
作家周国平在《爱与孤独》中这样写道:你感觉到隔膜,前提应该是你有沟通的愿望,你对那些你不曾想到要与之沟通的人是不会感觉到隔膜的。
沟通需要有沟通的意愿,更需要有目标大致相似的价值取向。目标相距太远,凑和都凑和不了的,直接婉拒就好了,没有必要再花过多的沟通成本,都是“一锤子”的买卖,过后也没有什么伤神的地方,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陌生人”。
反倒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在居家生活里面那些的小事情里,在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折腾中,更需要耐下性子好好沟通,虽然你知道他们会体谅你、包容你,但那些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的话,终究还是伤人的。
受伤的,不仅仅是对方,还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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