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永的诗意

文图 / 左叔

一说到“谷雨”节气，我就会想起我的童年，想起我在扬州乡野间度过的十年时光，想起春日里草木茂盛、树影婆娑、鸟啾雀鸣、蜂飞蝶舞的好日子。

我童年生活过的村庄叫糟坊，位于扬州高邮湖的西侧，是一个枕河而居的小村庄，跟浏河古街有点像。糟坊的“糟”字，是个形声字，米字旁加一个曹操的曹，本义与酿酒相关，特指那些没有经过沥清工艺略带有杂质的米酒。那么，糟坊故名思义，就是酿酒的作坊。

诚如各位所知，作为糟坊的后人，我并没有学会祖辈们世代相传的手艺，也没有像米酒馆一样，将这门手艺传承视为己任。但我同样心怀感恩，感恩父辈们给了我一个从小锻炼酒胆的机会。

如今，我已经到不惑之年，也更加理解了“一年有四季，人生有起落”之中彼此呼应的关系。若以四季来论人生，童年应该是我们每个人人生的春天。

回望童年，我觉得最幸福的莫过于，我人生的春天是在亲近大自然中度过的。虽然那个时候，我们都处在物质文化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但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探知求索并没有因此而缺失掉什么。

小时候背过《节气歌》的都知道，春季一共有六个节气，“春雨惊春清谷天”，而谷雨是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搁在人生里掐指算算，大概也就是十来岁年纪。

那个时候，我们对于节气的感知，是可以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鼻子闻、用手去摸的、用脚去踩，甚么可以用舌头去尝尝，用牙齿去咀嚼，用心去体会。

我们没有什么课外书、没有电视节目、没有游戏机、没有手机、没有iPad，但是我们却又是如此地贴近大自然这本最好的书。

我们在莽撞探试中知道了，哪些花朵里有甘甜的滋味、哪些嫩芽里有解馋的饱足，我们叫得出那些开了一季又一季的花草的名字、认识那些飞去又飞回来的鸟儿的模样。

对于我们来说，春天的六个节气已经物化在我们身边，变成了与我们朝夕相处的一切，而不再仅仅那首以“春雨惊春清谷天”为开头的童谣。

现如今，我们和孩们子一道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见证着飞速的发展，也渐渐地远离了贴近自然的农耕辛劳，以及建立在道法自然、顺势而为之上，充满诗意的生活。

然而，我们心里免不了还是会有几声悠悠的长叹，这长叹里有四季更替、流年飞逝的感伤，也有对于人生轮回、将来未来的忧思。我想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情绪，让我们今天有缘相聚在这里，借着这样一个朗诵活动，勾起我们那些美好的回忆，唤醒书写在我们文化基因里的传承。

如果我们每个人，我们的孩子都能在内心里为这隽永的诗意留好一块小小的位置，这将是我们在这个春天播种下的美好愿望。

感谢马老师提供以下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