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开始,毕竟都只是续篇,而充满情节的书本,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
—— 辛波斯卡 《一见钟情》
虽然与往日相比,手头上的杂事少了一些,但也不知道缘何一天班上下来还是觉得累。兴许是神经一直绷着的关系,一整天憋在口罩后面,回到家中走完一整套的消杀流程之后,人就会觉得特别的乏,尤其是晚餐后,血糖升高,瞌睡不请自来。
囫囵洗漱收拾了一下,便钻进了被窝。一觉睡醒以为是半夜,看看手表也不过九点半。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便听见楼上的动静了。卧室正对的那一间,是邻居家的活动起居室。平时晚上九点半左右,他们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会在这一间蹦蹦跳跳,偶尔也有成年人健身搬动重物的声音。
我一般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放下书本起身去洗漱,走睡前的一整套流程。等我钻进被窝了,楼上也太平了。偶尔也有闹到晚上十点过后的,比较常见的是假日前或者要开学前。这一日动静不似往常。孩童高频的尖叫嬉笑声换作了嗡声嗡声的讲话声,还有挪移家什、铺叠物件的动静。怕不是因为家中有人“放羊”,一家人要分开起居。
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家中地漏、下水管道有没有全部封堵上。一通折腾之后,便又彻底没了睡意。索性穿戴整齐了,坐回到书桌旁。看着鱼缸,发呆了一会儿,想想还是从包里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放在手边,却依然还没有读完的《燕食记》翻出来继续读。
可能是因为我在朋友圈里“晒”过这本书的封面,最近这段时间里,其实一直都有人问我这本书值不值得推荐。530多页的书,读到300多页,进入了所谓的“下阙”,虽然没有读完全书,但也应该可以不太负责地说“是可以入手一看的”,尤其是对于那些喜欢读长篇小说的朋友来说。
似乎在《问米》《谜鸦》之后,他又重新捡回来了那些相对持重的语感和旧日重现的影调,而长篇的文本体量让他在内容调度上从容了许多,不似短篇那般掺杂了过多试验性的晦涩探索。当然,这其中一定有读者基于既定印象的期许,也有他自己在现实主义创作为大宗的写作风潮里,固守在这个相对偏狭领域的执拗。
每个写作者都他自己的“原乡”,显然透过一本《燕食记》,对于葛亮而言,这个精神的“原乡”,已经不在是某一个具体的城市了,南京、上海或者广州、香港,而是标注着特殊年份的岁月,在一次一次浪潮洗涮之后,依然在原地的不曾散佚掉的固守。
又翻了几页,时间逼着了十一点。终于还是困了,抵不过睡意,楼上的动静也太平了。年纪大了之后,起夜日渐平常,一觉到天亮也自然而然地拆成三四觉。起先,还有一些懊恼,久了,也就泰然了。困了就睡,醒了就起。想读就翻上几页,撑不住合上也无妨。原本计划在元旦之前把这本书读完的,思来想去如今这个进度怕也是难的。读不过,就算2023年开年第一本好了,计划总归不如变化的。
人不再将“睡饱八小时”视为“评价标准”后,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失眠问题”了。这跟是叫“病毒”还是叫“感染”,大概是同一个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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