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幻想,才能体会肤浅的快乐

真可惜我们总是必须放弃和遗忘心中更深刻更美好的可能,下定决心肤浅地活着。
—— 塞尔努达 《塞尔努达书信》

文图 / 左叔

入秋之后,每次刮大风,我都会惦记着市民公园北片那三处小松林。

那三处,说起来是松林,其实都不大,每处也就十几株松树,与周边其他植物交错种植,且相距不远,彼此间都是风媒便能抵达的距离。虽然这些松树种下的年头不长,所幸选择的都是有些树龄的针叶松,清一色都是五六米的高度。

我惦记着它们,倒是不是杞人忧天般地担心它们吃不住风力,而是想着是不是昨夜一阵朔风,又将缀在高高枝头上的松果吹落,第二天是不是天气晴和,而掉落的松果如珍宝一般滚落在深深的草叶里,等待着有人发现,并将它们捡收回去。

别看针叶松的松果有小孩子拳头般大小,想要在黄绿交错的草叶中一眼就看见它还是蛮难的。所以回回来,回回捡,入秋至今所得也不过三四枚,而且形态完好的,也就只有一枚。

风吹日晒、高空坠落、鸟啄兽啮,总有一些破损且不完整的地方。毕竟此地并不是针叶松自然生长的环境,有些“打娘胎”就有些“歪瓜裂枣”的趋势。所以,有幸能够在一秋之中,捡拾到一两枚长相周正的松果,是一件值得庆幸的收获。

捡拾松果,倒也不是为了其中的松果。说起来叫它松果,可能叫松塔更为合适一些。因为其中的松籽早已经脱落入了泥土或者进了鸟兽的肚皮,只剩下胖墩墩如宝塔般的一副“骨架”。

这副“骨架”,铁骨铮铮的。为了防止松鼠之类的动物轻易就能下嘴,甚至在“坚硬”的基础上,进化出倒钩刺一般尖尖的下缘。捡拾时,要避免过于兴奋,一把握牢,而是小心翼翼地捏着最顶部的“塔尖”,方可避免被刺到时的失声尖叫。

针叶松的松果,与本地原先普植的罗汉松的松果不太一样。罗汉松一般不高,与它身材等称的松果,也要玲珑一些,只有成人拇指般大小,也没有什么疙疙瘩瘩,如江南少女般圆润。而且这个时节,罗汉松的松果才刚刚孕育,想要捡拾可能要等到春末入夏时才有机会。

太平路农商行北侧的十字路口,就有几株有些年份的罗汉松。今年五六月间,我就在那里觅得三五颗罗汉松的松果。城市楼宇中央,夏风终归是和缓些的,散完松籽的松果依然坚挺牢靠地缀在枝头。所以,想要在低头在地面上的叶草中寻是寻不到的。

扯了这么长,一定有人好奇,捡这不能吃、不能喝的破玩意儿能干吗?

其实也不能干嘛,就是将它洗净、晾干,找一个体形等称的玻璃杯一放。针叶松的松果放一枚足已,罗汉松的松果可以三四枚搭配在一起。放置在办公室电脑屏幕下,从“塔尖”处滴上几滴甜橙精油,就是一个天然的精油扩香器。虽然只是一个味道,但也可以让人在枯索的案头工作,忙碌的生计之中,短暂地瞥见一抹初夏时分和风徐徐、阳光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