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虽短,但情长啊

我希望你们可以尽己所能,想方设法给自己挣到足够的钱,好去旅游,去无所事事,去思索世界的未来或过去,去看书、做梦或是在街头闲逛,让思考的鱼线深深沉入这条溪流中去。
—— 弗吉尼亚·伍尔芙

文 / 左叔

兴许是前几日在菜场站了两天染了风寒的关系,昨天下午喉咙隐隐地有些异物感。

活到“久病成医”的年纪,处在一个不便就医的辰光里,索性就煮了酽酽的老白茶,一个下午连着灌下去三壶将近2000ml。晚上下班,回到家中泡了脚倒头便睡。一觉醒来,是凌晨两点多。喉咙里的异物感已经有点缓解。

自小便没有赖床的习惯,从来都是几时醒了,便几时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去浴室冲了一个澡,又煮了一壶咖啡,躲进书房里,摊开那本厚厚的《地中海的衰落》,做了一会儿笔记。

裹着长睡袍,坐到极乏了,脚尖因为久坐发木而微微发凉,可时间还不到五点。拉开窗帘,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夜色。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冬至日,一年之中天光最短的一天。在一年之中极短的天光里,这几个小时仿佛是凭空多出来的一般。

不过这样的时光,仍旧是极为珍贵的。平时日,其实五点半也就起床了,梳理、早餐、收拾、送学,七点过一点点就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人到中年,这几乎是“雷打不动”的节奏了。

在每一个节奏之间,如果稍稍有些“余地”和“缝隙”,那都是人生的“恩典”。再不情愿,门还是要出的,班还是要上的,日子还是要一日复一日地往前过的。只是尽可能地将这些“余地”和“缝隙”,过得有价值一些,让“思考的鱼线”能够沉入生活这条奔流不息的“溪流”。

当然,你我的身边一定也不乏这样的朋友,一边“丧”着,一边“浪”着。嘴巴里喊着“老子今天不想上班了”,但身体却是异常诚实的,准时准点拾掇好出门,一边嫌弃这里那里“弄不像”,一边不遗余力地“自扇耳光”参加“内卷”;一边嚷嚷着“我要躺平”,一边又“自打鸡血”冲在最前面。看来看去,发条拧得最紧的,永远是那个叫得最凶的那个人。

看起来很矛盾,事实上也确实很矛盾,矛盾到自己也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前途无望,明明事不关己,可是仍旧闲不下来自己操淡了的心。

大概还是“热爱”吧,不一定是真的“热爱”手头上的这份工作,也不一定是真的一点也不“热爱”眼下的生计,只是长期地被复杂的人事和琐碎的杂务困住了,想要挣扎一下,抱怨两声。

当然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不想成为自己也嫌弃的那一类“弄不像的”,跟长长久久地热爱生活一样,始终爱惜着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