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左叔
最近一段时间,尝试去听了几节表演的课程,困在老师布置的一个剧本里面,有点走不出来。
剧本截取自北京人艺的大戏《吴王金勾越王剑》,选取是范蠡“访美”西施的片断。六页纸的台词,两个人的对手戏,几乎没有大的舞台调度和推动情节变化的外部因素,全靠两个演员站在台上用表演撑起来台本中隐约藏在细碎言辞里的仰慕、猜测、犹豫、不舍以及凛然,这对于我而言太难了。
虽然只是读剧本,但也是在表演。我需要揣摸范蠡这个角色,内在的复杂与深沉。当然,和很多人一样,我对于“卧薪尝胆”的故事还是是“略知一二”的,但与此相关的再多,也同样局限在“略知一二”之中。
现如今在互联网的环境里,想要对一个问题有相对“深入”些的了解,确实比“纸质的年代”便捷了很多,但同样也会有面对繁杂的信息无可适从的状况。对于范蠡这个人物的理解同样也是如此。了解得越多,我越发觉得不能单单从一个面来看待他,更不能直接将面个标签直接贴在他身上。
范蠡“访美”这一出戏,是他打听到了在西苎萝村有一位佳人西施,于是暗中察访,想要劝西施去当“女间谍”,入吴宫伴吴王夫差,令其沉迷于女色、荒废朝政、拖垮吴国,从而替西施的越国和自己的楚国一洗前耻。仇恨也好,权谋也罢,就是这个目的性、攻击性、动机性极强的人物各种行径的内在因素。
但是,当范蠡看到溪边浣纱的西施之后,真正见实了什么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便开始将自己比拟为“停飞的大雁”、“沉底的游鱼”。在折服于她的美貌之后,又试探出西施并没有“持美行凶”的人生想法,外在的美好与内心的澄净重合在了一道。我能够在范蠡的台词里隐约感受到那种纯真美好的、男女之间的、隐约可辨的仰慕之情。
这应该是这个人物在此刻最大的矛盾冲突点,他要完成他那个动机性极强的“任务”,同时又不想这个“任务”能够实现。换句更为直接一点的话来说,他既希望西施能够答应他深入敌后以“身”殉国,又不希望这个内心纯净的女子,以身涉险从此踏入万劫不复的命运。
萨特说,自由的极致就是可以离开任何不喜欢的人和事。我觉得,这样的自由,很多人还是极容易达成的,尤其是现如今只要是“不高兴”,便可以甩手瘫倒躺平的那拨人。
像范蠡这样,在“天人交战”之中,选择了放手的就太难了,可能需要一个人骨子里拥有一点点“神性”才能达成。可是凡人的可爱之处,不正是如你我一般自私、懦弱、胆怯、贪婪的诸多“恶”之中,还有那么一丝心存善念。“人性”在那一刹那闪过,尔后的“神性”也会显得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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