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葛浩 & 图 / 张剑茹、余成强
这两天，左叔偏要把"脸大皮厚"的人设扔给我，不接不行的赶脚。"脸大"，我认了，虽然它最近在瘦小的征途上阔步向前。"皮厚"，我反复思考了很久，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我皮厚，在孩子们都没有经验的情况下，硬要带他们参加完全陌生的演讲比赛；我皮厚，在孩子们忙碌的学习和兴趣班的压力下，硬要给他们集中辅导把关；我皮厚，所有参赛的朗诵稿子一律作废，偏要让家长们全部换成演讲稿，一个个给我们通，不行改，反复磨。再说下去，即使我这么薄的脸，贴的金也要好几寸厚了。
是的，社团在这次比赛里，做了很多不是“应邀”而是“硬要”的事，而且还是那么多大班、一年级、二年级的孩子，能这么高强度地坚持了下来，还进步得那么明显。我反思了一下，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最骄傲的是可以用泥巴做出一个小坦克，估计左叔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其实，我很清楚，社团虽然有许多当地的名家泰斗和专业强手，我们的专业能力在现在，还能给孩子带来切切实实的帮助，但是，总有一天，这一天一定会很快，孩子们就会超越我们。
左叔今天说：我们最应该焦虑的，不是技巧高低，而是有没有意愿将自视珍重的收获，拿出来与人分享的这颗赤诚之心。所有的价值不在于学会了什么，而在于懂得分享这件事情之于人生的意义。若干年后，他们若有儿时的回忆，但愿不要记住比赛、名次、正音、节奏、语感等等，若是能记得自己的身心曾经被人暖过，也愿意将这份暖意分享出去，那就是我们眼下所有“脸大皮厚”“硬要辅导”的价值了。
左叔有时候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我们有心去温暖孩子，分享一些演讲、朗诵、表演的技巧，是为了孩子们表达能力的进步和精神力量的提升，但是，如果孩子们能在这个过程里懂得分享自己、帮助别人、获得幸福，那这些“脸大皮厚”“硬要辅导”的收获就远远大于付出了。
这也是孔子评《易经》的四个字“洁静精微”的真正涵义，洁静，就是向上向善、平和宁静的道德追求和精神信仰；精微，就是学习成事所需掌握的精巧细微之法门。本意是警示学易之人，要以德驭才。
可能很多人没有想过，在演讲或者朗诵里，“洁静精微”又是什么？在我看来，洁静是纯净无尘的表达之心，精微是千变万化的表达之法。重要的是，两者是有先后和主次之分的，先有前者，是为了主导后者的方向，以及更好地激发后者。比如演讲，只有无私为公有正能量，才配才可以使用技巧去提高感染力和说服力，才配才可以赢得他人的认可和社会的尊重。如果只在乎才和术，忽视德与心，不论什么艺术，包括做人行事，是一定会南辕北辙、缘木求鱼的。
要让孩子理解，社团必须先做到“洁静精微”，我们“硬要”辅导孩子，就应该做到“无差别对待、无保留分享、无私心杂念”，根据孩子的个人情况，去设计出每个人最合适的路径。在我来看，每个孩子都是洁静的，他们距离那把开门的钥匙，只缺少精微之法，而这，也只是最后一步。
昨晚，没睡好。情绪有一些难以平复，看到联盟的孩子在比赛里的表现，和一个月前相比的进步，既感叹孩子的潜力是如此巨大，又欣慰社团“硬要”给孩子的帮助，有了一点收获。
孩子们的洁静，值得我们成人去靠近；我们成人的精微，孩子们很快就可以明白。
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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