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次恋情,几乎是一本艳情市井小说的翻版。黑社会、婚外情、三四角恋、金钱财富、拳头加枕头等等所有吸引眼睛的内容都有了。若是换作旁人,在无意中撞上这档子事情,早已经避之不急,但她自得其乐,无所顾忌,于她来说,这只是一场恋爱,重要的是她自己的的感受,至于其他的部分,她一概不去过问。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狡黠且自信,生来仿佛便是为了谈恋爱的,但却一直遇不到能够让人彻底安定下来的,于是总处在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当中。
这样世俗的境状下,她断定不会拿自己的的生活去跟世俗的标准去寻不痛快,以她享受的态度来做事情,她把自己的深藏在人群当中,关于情事,她从来都不与外人道。她愿意同我讲她们的事情,只是对于她来说,我是一个无足轻重且远离她现实生活的人,就像花样年华里面梁朝伟需要一个缄默的树洞一样。她知道,我会保守秘密,即便不会,我也只能像树洞一样把秘密告诉风而已,对于她来说并没有本质的伤害。
在爱情里面,她并非无坚不催的,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是催毁者,带着“不破不立”的念头去给男人们上人生观的改造课程,并且讲得那么的刻骨铭心。但她亦有自己的的软肋,她无法放弃自己的的婚姻。当年那个木讷的男人把她从家庭的禁狱里面解脱出来,算是有恩于她,她无意为他亦不能负人恩惠。她自己的也不理解自己的行动,只有我会一个字一个字地分析给她听。其实我也未必懂得了她的心,只是在午夜临睡着,快点终止她倾诉的欲望。相对于那个缄默的树洞而言,我的功能过于复杂了一些,但也更人性化一些。
她曾跟我说过她的恐惧,不是因为无人可爱,或者无人能爱,只是因为寂寞。她总在担心最后的那一步没有一个人会陪着她。她的身体状况不好,因为需要抵抗非人的药物反应,她像很多人一样沉溺在吸烟、酗酒的状态当中,几乎到了“无恶不作”的地步。她不再信任现代医学的任何理论成果,只是信仰亦舒的一句话:人生无需长,只需好。
“好”,虽然只是一个字,但却有太多未定义的部分。她要的“好”有时候有容易达成,比如说没有痛觉,止痛药片、酒精或者麻醉剂,只需片刻她便能摆脱这一切,恢复自己如新生般的神经官能。但有的“好”却不那么容易可以达成,比如那些看透了生死之后的明了,看得清男人的目的并且为掩饰那些目的而做出的行动,在她的眼里面舞台上的表演一般,她能看得透,并且不发一言,做足了“顺水推舟”的功夫。纵使知道这情意七分真假,也愿意装着不知根底,如同白素贞看得透许仙的怀疑,与他把假戏唱真一般。
她把这些理解成寂寞,她人生最后旅途当中的大敌。这种寂寞是因为缺失“千年道行”的对手,是泯灭天真心态的恶果,是看穿一切之后的荒芜。与我来说,这样的寂寞更容易清除,只须一个键,电子信箱里面便雪白一片,不再有人忆起她,包括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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