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 亦舒

文 / 左叔

若不是骨子里很有“仪式感”的人,通过“周年庆”来细数一段亲密关系的持久度和新鲜感,婚姻生活的流逝感往往难以觉察。

人陷在日日应付清洁洒扫、接送归置等等具体而微的事务里,又在一日三餐的如常平淡中匆忙庸碌着,除非是那种时时刻刻有心、有闲制造浪漫的人,才有可能会拥有诸多“粉红色的回忆”。

第一次觉得居然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不是孩子的身高眼看着就要超越自己,也不是两个人的身材样貌终不敌岁月经历了一场“变形记”,而是当年为了搭伙过日子添置的床品四件套,纷纷经不住天长日久的洗涤晾晒。终有一日,在平整它的时候稍稍地一用力,它就破了。

在那个当下,心里有一块地方忽然就松动了一下。原来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在不经意间化作了褴褛。如水经年里,很多东西终是留不住的,但细细回味又好像有什么已经根深蒂固了,任凭风吹雨打,它仍然在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那个地方。

热烈的很难持久,而持久的多半是和缓且不露痕迹的。难的从来都不是一时一事,难的是时时事事。

人本质上是有惰怠的,会疲倦、会健忘、会想不出新意、会找不到惊喜,而生活也不总是如常的、顺遂的,总会经历一些需要共同努力才能捱过来的事情。比如说要送走老的,要抚育小的,要解开那些死结,要平息那些矛盾,要扎牢那些篱笆,还要一起吃过人世间的诸多苦。

甜言蜜语,你侬我侬时,或许有“真心”,但却很难见到人的“真性情”。只有遇到事情了,遇到矛盾了,遇到取舍了,才能看清楚两个人到底是“比翼鸟”,还是“同林鸟”,到底是“连理枝”,还是“节外生枝”。

如何应对这些问题,是携手共进退,还是转身顾自己。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掂量出自己在另一个人心中的位置和份量。也只有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那些如常的日子才不至于就此真的化为褴褛,而一段关系才能称之为“亲密关系”,才有了它该有的温度、价值和意义。

有些话是需要自己亲口讲的,讲与不讲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它们是“亲密关系”的润滑剂。有些话呢却不需要自己来讲,因为它们太过珍重,说出口反而就轻浮了。需要在天长日久里化为行动,需要在对方感知到这一切后帮你说出口,而这些话则是“亲密关系”的推进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