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洗澡。换自己的衣服。朴素的藏蓝色圆领T恤。白色的棉质系带长裤。 圆领T恤是混在系里合唱团参加95周年校庆时留下的纪念。已经六年了。一直没有丢掉。因为很喜欢上面手绘的笑脸。简单的几个线条。勾勒出永不凋谢的快乐心境。倘若生活里笑容亦如此容易。那真得是要谢天谢地了。
白色的长裤是在昆明一家报社实习时买的。一次游玩时。不小心让一种草本植物的汁沾在裤脚。想尽各种方法亦无法洗尽。顽固地如同生活里那些你刻意想忘记的事情。尽管百般努力。却挥之不去。索性不去管它。于是也就不那么耿耿于怀了。那些深蓝色的印迹亦开始在时光的手里渐渐变淡。
在花园里和一些人讨论李维斯的低腰牛仔。以一种戏谑的方式。平日一贯的状态。那是生活的另一种表情。有时候它更像是一副怪诞的面具。午夜梦回时开始怀疑它是否真实的存在过。
自己的第一条牛仔是念书时打工挣来的。夏天。穿着道具装。在超市里买了整整一个月的果冻粉。真维斯的直脚裤。中规中矩的靓蓝色。穿在身上有一种浅薄的自豪感。但那种快乐是缘自内心的。工作了。有了固定的收入。开始不必为一条牛仔去辛苦一个月。而拥有的快乐却因此而失去。从明亮纯净的天然色调到朴实寂静的黑白灰度。整个人仿佛经历一个季节的轮回。所有的一切缘自心境。
看上去很美但不敢去买的衣衫我也会记得。深圳华强北的一家小铺子里。一件亚麻质地的两粒扣T恤。隔了很多年。依旧记得手触及纤维时的质感。那应该是属于那种表情落拓的男人。有络腮的胡须。木讷的唇型。我不是。所以我不需要。小时候。露天电影里外国水手的海魂衫。自己非常喜欢。多年之后才意识到那只是一个远行梦想的替代品。相对便宜的衣衫梦想显得过于奢侈。
平凡的生活阻止了一切可能。我们注定了只能是穿着衣衫的兽类。穿行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为了我们的生计。当然也包括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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