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尽办法,悬置于时空不便定义的某处

人们必须有一个隐蔽所,一个家,一个有血有肉的上帝,一个母亲,有时间,有地点,而不仅仅是在抽象的真空中,寻找自己。
—— 詹姆斯·K·巴克斯特 《秋之书》


文图 / 左叔

时岁逼近冬至节气,天光一日短过一日。下班路上,车开着开着,天色眼瞅着就黑透了。

车过北门的时候,仿佛是听到“腾”的一声,沿街的路灯次第地亮起。前眼略微有些拥堵的街景,慢慢笼罩在洇染开的暖黄色的光线里,行人与骑电动车的缩头夹颈、行色匆匆,周遭都是无法驱散的岁末清寒。

冬日的晚上,总是有特别强烈的“洞穴感”,唤醒烙印在基因深处的记忆。火塘、食物、故事……总能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人类这一族在捕猎杀戳之后,呈现出来脉脉温情的那一面。
冬天,有时候房间里只留一盏灯看书,读着读着便觉得遁入了某个凝滞的时空之中。人不在过去,也不在当下,更不在未来,而是悬置在时空皆不便定义的某处,在字里行间里,在纸页摩挲间。现实世界的时钟仍旧匆匆,不是睡意先袭来,就是腰椎的不适感。

虽然夜色更为漫长,但冬夜的时间是最不经用的,寒意总是早早催促人,去及时落实祖宗留下来关于休养生息的古训。收纳整理一下家居杂物、照看收拾一下花草鱼虾,至多再翻两页书、码几行字、回复一下邮件和留言,一抬眼便已经是九点了,又需要进入睡前的一系列的流程了。

年底的事情其实是极多,又特别容易在时间安排上扎堆,再加上近来随时可能消失不见的同事,天选打工人默默承受着说不出口的压力。事情虽多,但心浮气躁的感觉可能相对并不是那么浓烈,反倒是世事消磨、两手空空、毫无收获的感觉更为强烈一些。

不知道你是否也有这样的感受。日子总像解不开的结,事情总像进入了某种死循环,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人总会积攒下一些无处排解的情绪。人是社会动物,而此前很多的防范举措都是以减少互动为导向的。拉长时间线看,一定会有心理上的次生问题。人太需要,找到平衡这一切的办法了。

一定会有件事情,能够让你在纷扰之中,迅速地安定下来,仿佛是闻到了线香、喝到了好茶、看到了风景、找到了靠山一般。如果类似能够让你迅速“入定”的办法,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找到,请一定要想办法多去看看、多去试试。拥有之后的妙处,如同喜欢上某个人一般,会让你觉得此生值得。

在工作之外,生活之余,人还是要有所寄托的。这些寄托,但凡是在合情合理合法的状态之下,应该是没有什么高下之分的吧,都是生活里的朴素信仰。打游戏、看足球、读闲书、戳毛毡、剁手买、撸铁饼……这些应该都是人在有限度的时空里,想尽办法将自己悬置在时间皆不便空义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