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不是突然的顿悟,而是探索、试错的结果。没有一个“自我”在二十岁就是成品。
—— 刘瑜
文 / 左叔
身份证上的生日,永远只会被各大网络平台、各大电信运营商、各大金融机构惦念着,一早便发来短信与我反复确认,是否还是活跃用户。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毕竟当年在登记身份证信息的时候,我的父亲只记住了我的农历的出生日期,需要登记公历日期的时候,他便跟当年忘记了会议召开具体日期的“草创团队”一样,“随便”挑了这个月份里最为重要的一天当作我的生日,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不要找本万年历来求证一下是否精准。
于是,我的生日便有了三个完全不同的日期。一个是法定意义上的,对于一个人过中年的人来说,这个法定意的价值已经不大了,未来最有可能体现它价值的地方,就是它决定我需要熬到哪一天退休。
另一个是乡风民俗上的,家里人普遍记住的,是我的农历生日,因为那一天恰好也是一个重要的节庆。所以在我小时候,虽然同辈的孩子很多,年纪就都相仿,但我的生日永远都是不太容易被忽视掉的那个,节庆一到,螃蟹一肥,自然就会想起来。
还有一个日期,是我若干年后,怀抱着求证精神,借助万年历,根据农历倒推公历,最终查证出来的。这个日期,大概只有与我特别熟悉的朋友才会知晓。偶尔也会与生日相近的“天秤座”们,凑在一起聚一聚,切个蛋糕、吹个蜡烛什么的。
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样的状况,小时候,对于这个日期大家几乎都是心心念念的,因为它代表着关爱、代表着成长、代表着朝着自己的理想状态更近了一步。内心里有诸多期待与盼望,所有的种种都与未来和希望相关。
一旦过了某个年纪的临界点之后,年纪常常会被人刻意忽略,不像小时候,常常会在内心里默默地盘算是时候“+1”了。三十五岁往后,年纪这个东西也变得不太再精准,只有在面对填写表格的时候,才会在心里默默地将两个年份放在一起做一遍减法,得出某个标记年纪的确切数字来。
从努力求证,想要知道那个确切的答案,到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有意无意之间忽视那个真实的答案,这就是人心态上的变化吧。
对于年轻人来说,求证自己的来处,其实也是想要在这世间标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总想要证明一点什么,而对于稍微有些年纪的人来说,与众不同以及证明自己这些事情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反而是如何与自己的平庸、现实的无奈等诸多问题逐一和解来得更为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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