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改不了沾腥，狗改不了……

悔恨自己的错误，而且力求不再重蹈覆辙，这才是真正的悔悟。
—— 海明威

文 / 左叔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唯心，相信命运的呢？多半是从不断地摔在同一个坑里开始的。

我有一个长辈，摔在同一个坑里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已经成为自己的“预言家”了。

他的这个坑也挺有意思的，他不能有“闲钱”，一有“闲钱”就“得瑟”得厉害，一“得瑟”得厉害呢，就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来借，一借去就是血本无归的结局。

在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听他常念叨：我不能有钱，我不能有钱，我有多大的钱，就出多大的事。

绝大部分的情况都被他给言中了，他这双手是“漏”的，根本就聚不住财，大半辈子也不曾有过什么大钱。一方面是他自己“好朋友”，花起来大手大脚，没有量入为出的习惯；另一方面是自己忌惮怕出大事，即便是遇到了好机会，也是选了条绕道走的路。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自己却没有预言到。那就是，没有钱的时候，他也能整出件挺大的事儿。大到窟窿一时半会儿填不上，差一点要到变卖祖产，把自己搞到晚景凄凉的地步。

他“大而化之”惯了，不知道是真不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还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为一个来路都没有搞明白的“朋友”担了保。

不出各位“看客”所料，那位“朋友”以投资为名套了几笔钱，便以投资失败、资不抵债为由拍拍屁股跑了。最后搞到一堆债主登门堵他、去法院告他，逼他还钱。

在交友问题上吃亏，他自己其实也是预判的，况且这一辈子也不没有人管着他交什么样的朋友。年轻的时候，父母管着；成了家，老婆管着；年纪大了，女儿管着。

管到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大手大脚”了，管到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结果“临了临了”，还整出了这么一出，气得他女儿恨不得要跟他断绝关系。

好在最后，那位“朋友”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案底”，又赶上了某次集中专项整治行动，于是“顺理成章”地被划归到了“诈骗犯罪”的范畴。再加上他除了做了担保，也借了钱，这才“坐实”了他同为“受害人”的身份，止住了损。

他说，自己“犯小人”都是命。他女儿怼他，这哪里是命，就是猫改不了沾腥，狗改不了……

父女俩为此事争执，女儿怕把话讲重，一句粗口就那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做女儿的也是难，讲轻了怕不知悔改，讲重了又怕他不开心，倒过头像是面对个孩子似的，又是哄来又是劝，看得外人直摇头。

以前读小说的时候，都说“性格即命运”。他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命运，多半不是管出来的，就是惯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