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左叔
这一年，着实让我体会到人生艰难。先是跟大家一起的错愕、惊叹、惶恐，尔后是疲于奔命式的应付，赶工作进度，仿佛一刻都不能停息，再后来就是自家的私事，生活中无法将自己劈开几瓣，每件事情都照顾好的窘境，到了岁末，还要转过身面对人生中的诀别。
人间实苦，到了中年更是。跟茶饮至茶脚了，每一口都苦到心里去了。生离死别越发地稀疏平常，少年的偶像可以死，疼爱你的长辈可以死，就连同龄人也可以不辞而别。
年初讲笑话说“捱过2020就算赢”，这日子过得跟射出去的箭一样，眼一眨就只剩下几天，不管如何大家一道摒牢，先撑过2020再说。
工作一多，人就活得麻木，日子过得跟嚼蜡一样，总想着到了什么点要完成什么，一刻不得息的感觉，今天的KPI有没有刷出来，明日还要做点什么。份内的活有哪些要交了，编外打工人手上还有哪些活还没有干完。
事情一多，生活的品质自然就会下降，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感官的收拢。人虽然没有在休息，但感官却自动放了假，对于生活中的小美好常常会视而不见。枫叶红了几成、鹭鸟有没有南迁，诸如此类的身外事，都不再惦念。
法国作家纪德在《窄门》中这样感慨：正是由于抱着与你相见的希望，我才认为最崎岖的路最好的路。实苦的人间，总是因为有一些惦念才觉得有撑下去的必要，总是因为有些甜头才觉得不那么难捱。
工作日中一天最放松的时候，是去街角咖啡店坐坐讲两句闲，其实讲来讲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是放放空；还有就是晚上回到家一切忙停当了，可以翻两页书，喝一杯花茶，和赏叶的绿植说几句话，听会儿音乐或者只是静静地坐一会儿。
还有一些恍神的瞬间，比如早上送孩子上学，在后视镜里面看到孩子坐在后座上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再比如给孩子洗头的时候，她坐着小板凳上，背倚着洗手台，仰着头枕在洗手池的边沿上，水流没过她的黑发，泡沫四溢时，内心里都会涌出一股莫名的欣慰感。人间这一趟，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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