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人间见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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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叔:看到“一条”拍的6分多长的纪录片《66岁的罗大佑:有女儿后,我的人生像清晨》,生出一些“壮士暮年”的感慨。看到他一派慈父的姿态,牵女儿的手去上学、游乐,心里会有诸多柔软的部分被触碰到。

忽然便回忆起,某天下班路上载女儿回家时的对话。我笑她,极小的时候天真地说要生好几个孩子,全家每人都帮忙带一个,现在却一个也不想要了。女孩进入青春期初懂人事,通常都会有那么一点点讨厌已经开始油腻了的父亲。

虽然,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只要你开心就好。但她仍然不愿意接受我的调侃,极为自然地顶回我:你们这些家长现在是现在的说法,到时候又会是另一种说法,各种软钉子等着我们。

我说:人生很多时候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很多话,我们现在不必说死,事随境迁,现在你不想不代表你将来不想。我们也不必因为自己立下的flag,偏要设一个“执着”的人设。随遇而安点,比较好。

当天的谈话是如何结束的,我已经不记得了,至于她有没有听进去,当然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相处的时光很值得感念,而且将来只会越来越稀薄。“目送,不必追”,这大概就是所有成长之中都隐伏着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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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佑这样陪伴过青春的歌手,同样也是见一次少一次,属于越来越稀薄的拥有。人生中,有很多事情不可能都占着,又要想家庭,又要拼事业,总要有所取舍。

不必说唱片行业如何如何,单一个“壮士暮年”便已经是极大的挑战。对一个创作者来说,难的不是江河日下的处境,难的是那颗极易苍老麻木掉的内心。当创作者无法感知外界,无法沸腾内心,无法直抒胸臆时,其实他已经老了。

难得,听到他说,在将生活重心调整回家庭之后,还在坚持创作,还在写歌。在2020年这一波动荡之中,想到将2003年创作的作品翻出来重新进棚录制。手边那些几十载岁月包浆的吉他,所能承载的不仅仅有熟悉的旋律,还有这些旋律为背景辉映过的岁月。

但存一颗赤子心,不教人间见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