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世间所有的善念

人心总是柔软且脆弱的,特别是当你面对孩子的时候。很多事情要等到为人父母之后才知道,还有一些事情也是等到为人父母后才能够感觉到一己之力的渺小。Jessica上周六陪我值班回家后就上吐下泻,伴随着低烧的症状。起初不为意,觉得只是着凉冻着了,后来发现事情不对。整个周日几乎在我手上没有着过地。平日里,她是一个不太喜欢被抱着的孩子,更多的时候她愿意自己走路,帮着我们提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低烧烧得她两颊微红,脱水干燥的细纹让小脸起来皱皱巴巴的。晚上睡不踏实,一直不停地动,只有抱在我怀里的片刻能够睡得坦然一些。我拍了一张她顶着降温小毛巾的照片发在微博上。

Jessica自认是大姑娘了,虽然她只有21月龄,但是过早地跟其他小朋友接触,在阿姨的家庭里面让她在心理行为上有点早熟。她开始有自己的主见和决定自己的意愿,这大概也是进入了第一阶段心理行为的叛逆期,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会说“不”,有时候我们会故意反过来问她,她也惯性地说“不”,等会过意来又食言不肯。也许是女生发育比较早的关系,也许是跟其他小朋友交流得比较多,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和动手能力显得比较强悍。坐在床上,看到爸爸的大脚,她会说:捏捏脚脚丫啊~捏捏脚脚丫~然后真得不痛不痒地开捏起来。坐车出门,她会说:听歌~然后坐在安全座椅上用脚踹开CD按钮。出去用餐,她会跟服务员说:小妹,洗手间在哪儿?搞得服务员当场就崩溃了。

生病了,平时活泼的她一声不响,任由我抱着在家里走来走去,只是头搭靠在我的肩上,偶尔跟我说要喝水。晚上,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然后突然跟我们说要尿尿,宝妈去抱她去卫生间。结果她不受控,未到马桶跟前,就便了一地水状的大便。以前这些都是她不以为意的事情,结果这一切,她却号啕大哭起来,也许是她觉得自己大了,上厕所这件事情是她可控的事情,未曾想弄得满地都是,自己也感觉到很自责。语言上安慰了一阵子,说这样的事情大人都难以避免,她也就是释怀了。没有Jessica之前,我常常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当作小兽,而现在我更愿意将他们当作心智健全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以他们能够理解为前提的。

周一请了假,决定陪她先观察观察,再决计是不是要去上海就诊。小孩子看医生,很是痛苦,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忍心送她进医院。到了下午一点,状况还是不容乐观,精神没有一点好转,也不想吃任何东西。实在忍不住了,决定开车去上海儿童医院就诊。从沿江进沈海转沪嘉上中环,一路上出了奇的堵,幸好不是急症,否则真得会觉得作为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状况实在太无力了。到南翔收费站的时候,跟在大巴车后面没有看到前面是ETC通道,又插不边上的通道。宝妈摇下窗子跟后面的集卡车司机打招呼,司机见我们带着小朋友开着小小车,还是好心地让我们先过。快到新闸路出口时,Jessica说要尿尿,我们车上把着尿不湿让她尿,她决计不肯,面露难色,意欲哭闹。我跟Jessica说,一会儿到医院,让护士阿姨摸一摸小肚子,再扎一针就好了。

挂了一个普通诊,排到700多号,上去一看只看到300多号,不知道要等到几时。人多空气污浊,我们又折回到停车场。宝妈想办法去挂特需诊,前脚刚走,Jessica便说要尿尿,待我带她到墙脚,结果尿尿与腹泻一并下来,好大一滩。一个人没有办法收拾,只能打电话叫宝妈折回来。想必她知道自己腹泻,不肯拉在车上,所以强忍。现场污浊一片,停车场看车的默许了我们收拾污物,不与我们计较。特需门诊除了挂号费贵了200之外,就是免去了排队之苦,护士的态度也和善很多。体温还好,只有37.6的样子。医生拿听诊器放在她的腹部,她一开始想伸手想挡,我跟她说还记得爸爸跟你说要让医生阿姨摸一摸的么?她似乎听懂了,她居然缩回了手。医生又取竹条要看她的扁桃体,以前一到这里便哭得不行,这一次也肯开口让人看。做了粪便和血相的化验,扎针取血的时候,坦然伸出手让护士扎,也不哭闹,让我们做父母的劝都未及劝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面流泪。

化验结果出来被证实是轮状病毒感染,说没有特效药,只能靠常规治疗,烧会很快退,腹泻要一周左右才能慢慢好,用抗生素只能加重腹泻症状。能诊出病因,放心了很多,取了药开车回家。到了家,我跟宝妈都虚脱了一般得累。宝妈忙着做晚饭,我抱着Jessica爬上网查轮状病毒的资料,果然如医生所言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办法。幸好宝宝月龄比较大,已经脱离了单纯喝牛奶的状况,否则还要再痛苦一些。在微博和QQ上看到一些同事和朋友给Jessica的关心和祝福,觉得心理暖暖的。我跟宝妈都是工作量比较大的职场奋斗者,虽然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尽照顾她的责任,但还是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更多关爱的童年,我们有幸请到了一个信天主的阿姨帮我们照顾Jessica,所以我们对世事都心存庆幸。当然当晚Jessica自己主动吃了点鸡蛋饼和苹果,只轻微地腹泻了一次,更让我们对这个世界所有的善念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