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之上，风亦清寒

文图 / 左叔

一场秋雨，寒气又重了一些，农家小院外的居家杂花的颜色又更浓了几分。

清晨，空气出奇得好。

河北，秦皇岛市，卢龙县，燕河营镇。华北平原上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小镇，早早地醒在暖暖的晨光中。

收秋之后的原野一片枯黄，风清寒地吹过，不知名的鸟雀自发地组成阵仗，嘈杂着、叫嚷着，成群地盘旋在玉米秸杆垛上。

天际线的远处，是一座绵延的山峦，长城的烽火台挺立在山头之上，无声地讲述着此地的过往烟尘。

这里曾是历代囤兵戍边的重镇，寻常的村镇皆以某某营来命名，飞将军李广曾在此处射虎杀敌，留下了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小镇得名的燕河，原系一条自然河道，自北方山峦深处的梧桐峪而出，顺山势而下，流经8公里有余的原野村镇，成就了更南边的燕窝铺出产水稻。

旧时军机重镇，自然水系被改造成保平安的护城河，如今河道最窄处是仅存50公分宽的浅沟，已被列入保护。护城河的前世已经不具任何意义，排污渠成了它的今生。

燕赵之地，古来便是移民与边民杂居之所，征战讨伐的轰轰烈烈背后是居家生活的寻常。近代又经历了数代闯关东的人马从此迁徙而过，文化与习惯掺杂得更多。

虽然现行语言音调和饮食习惯更接近关外东北，但在极个别的词汇和名称指代中还能找到长江流域移民的影子。

这个镇子曾经位于晋煤出海、出关北上的重要交通节点上，可是随着公路运输的没落，镇子的发展也停滞在八十年代末。

和很多北方的村镇一样，年轻人陆陆续续地去了北京、唐山或者秦皇岛，没有了富有创造的劳动力，萧瑟之气便凝滞于此，经年累积成一片旧迹。

从前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如今也慢的，却总是惹人一再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