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红黄绿的人生

行走在红黄绿的人生

文 | 清斋
图 | 陆彬英

曾在广播的一档节目里听过一个不完全统计,会做菜的、不会做菜的、忙碌的、空闲的,有一个菜貌似都会做、都爱吃,那就是番茄炒蛋,红的、黄的、绿的,三种在我看来极致的颜色在一口锅中翻腾,慢慢拥抱在一起,就像我们的人生,红的奋斗、黄的努力和绿的希望。

爱上这道菜,其实应该从小学三四年级说起,出生在农村、家境在周围算是差的,农忙时,腿脚不灵便的父亲和身体不算太好的母亲披星戴月在地里忙碌,放学回去的我想搭把手总是被“呵斥”着回家,写完作业时间尚早,父母依旧忙碌着没有顾得上晚饭,刚高过灶台些许的我,突然就萌发了做晚饭的念头。

抓一把米淘洗干净沽上水,有模有样的捡些柴火塞进炉膛,火苗居然就听话的亮了起来,红通通的火光印着我红彤彤的小脸。在等待中,我居然有了更进一步的念头——做菜。那时的家里,肉虽然不算奢侈品,但总不会天天有,就算是有我也缺少驾驭它的能力和水平。

放眼看去,略显空荡的厨房里,角落的纸箱里那堆蛋引起了我的注意,对啊,我可以番茄炒蛋。从屋后菜园里摘来新鲜的番茄、顺手采些绿色的尖椒,一起洗择完毕,拿出碗来磕破蛋壳,金黄的蛋被筷子搅出了漩涡。放油、煎蛋、下番茄、撒椒粒,一碗冒着热气的番茄炒蛋出锅,小心翼翼的用另外一个碗倒扣着生怕冷了。

爸爸妈妈还没有回家,我拿出语文书就着火红的灶火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背爸爸喊醒的时候,只感觉脸上有水滴过的感觉。

恋爱结婚、有了孩子,妻子家条件比我家好甚多,自幼很少接触这种油盐酱醋,我又难得在家,于是一家人总是南征北战,父母家、丈母娘家轮着蹭饭吃。孩子稍大点上学了,总觉着不能再当啃老族,也不想亏欠老人们太多,于是我们开始自己生火做饭,等我每天横渡长江、跨市回家时,天已经黑了,再手忙脚乱准备晚饭,孩子早已经饿得不耐烦。

于是某个周末,妻子一脸严肃地要求开始学习做饭,我自然成了她的老师,番茄炒蛋成了她学习的第一道菜。面对着忘记放盐、有点焦糊的番茄炒蛋,懂事的儿子大口大口吃着,看着妻子手上被锅烫出的小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满是感激和内疚。

我从第一道番茄炒蛋开始了我自强努力的人生,妻子也从第一道番茄炒蛋开始了她贤妻良母的努力,儿子更是从第一道番茄炒蛋开始懂得成长,命运似乎注定了这道菜于我的纠结和不离。

粗粗算来,离第一碗的番茄炒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年,随着我的慢慢长大、学校毕业、走出江苏、迈进社会,因为工作和职业原因,我接触过天南海北的各大菜系、非菜系,可那碗番茄炒蛋的味道却一直在我唇边留恋。周末时、假期里,除了鱼肉,我总会用心为妻儿做上一份番茄炒蛋,看着他们大快朵颐,我的心才是那么的踏实。

人生每个片段打开都是一把美丽的伞,每种颜色涂下都是一首动听的歌,坐上记忆的旋转木马,美好的、心酸的、难忘的过去总会一并溢了出来,浸润我的眼眸、打湿我的内心、也浇灌我的希望。